唐挽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被关得太久了,随便一个字条都能想出一本传奇故事来,无聊而且荒诞。
午时一刻正好是唐挽吃完饭散步的时间,也是内阁议事结束的时候。闫凤仪出了东阁,见左右无人,便沿着石子铺就的小路走到了御书馆西墙外。唐挽早就在西墙下等着了,侧耳听了听动静,好像有脚步声过来了,又好像没有。她不敢声张,从地上捡了一块石头,越过墙扔了出去。
“哎哟!”闫凤仪人在墙下立,祸从天上来。
唐挽听见他的声音,内心一阵激动:“青梧!”
“匡之,可是你扔的石头?”闫凤仪问。
唐挽哪儿能承认呢。
“没有啊,许是墙头上的碎瓦吧,”她忙转了话题,“元朗可有来信?”
闫凤仪就是为了这事儿来的,说道:“信是有的,不过也给不到你手上。我就跟你说说。”
“你快说。”唐挽已经激动得站不住了。
闫凤仪道:“元朗已经到了江南。说是当地的官员虽然有些昏庸,但还是比较配合的。难得的是敏郡王也非常支持这一国策。比较难的是当地百姓这一关。要将稻田改为桑田,就需要给予一定的补偿,毕竟老百姓要过日子。可是现在国库的情况……恐怕连田产的市价都拿不出来啊。”
唐挽这些日子出不了门,没事儿就在屋子里瞎想,已经预设了许多可能发生的困难。这一条自然也想到过。唐挽便说道:“国库空虚,可以借助民间的力量。江南之地商贾云集,不乏采桑养蚕的私人大户。或许可与他们合作,先垫付资金,待丝绸卖出去了,再由官府延期支付利息,也是件两全其美之事。”
闫凤仪挑眉,道:“元朗在信中也说起了这种办法,今天内阁晨会就是在讨论可行性,不过还没论出个结果来。”
“徐阁老怎么说?”唐挽问。
闫凤仪道:“徐阶说,让商人介入虽然是最快的法子,可是免不了生出许多隐患。商人重利,这后面该怎么收尾,利息该付多少,还要和户部商议之后再做定夺。”
唐挽蹙眉,一道政令的推行最忌讳拖泥带水,会失了民心。须得雷厉风行,让百姓们知道朝廷的决心。越往后拖,怕是元朗的工作越不好做。
“闫首辅呢,他怎么说?”唐挽又问。
闫凤仪顿了顿,道:“我父亲入冬之后便觉得身体不适,已经有小一个月未曾参加内阁的晨会了。”
闫阁老的态度很明显,不闻不问,便是不支持。朝中的闫党要员都看着这个风向,此时的闫凤仪,想必也是举步维艰。
唐挽蹙眉,想了想,说道:“青梧,你知道我家在哪儿吗?”
闫凤仪一怔:“打听打听也就知道了。怎么?”
唐挽说道:“你想办法让我夫人进宫一趟。我来催催徐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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