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圭叹了口气,道:“谢仪有人搭救,那谁来搭救你呢?”
唐挽微微一笑,眉目间露出少见的娇色:“白伯伯不是来了吗?”
白圭叹了口气,望着她的眼神中有几许无奈,又有几许心疼:“好在你在苏州时曾联合冯楠上书检举李义,那奏疏肯定是找不到了,但只要冯楠愿意为你作证,或许还能从轻发落。”白圭想了想,又说道,“想必徐阶也听到消息了,他应该也会想办法保你。”
唐挽的心安定下来:“多谢。”
白圭又说道:“这一次皇帝空降冯楠为主审,摆明了就是冲着闫党去的。该说的话,你一句都不要少。只要让皇帝达成了目的,也就不会多么为难你。”
唐挽点了点头。
白圭又思忖了一番,道:“本来是我和刑部尚书李芳君陪审,可牵涉苏州一案,我理应回避。明日便是堂审,我若不在,你要小心说话。”
唐挽又点了点头。
白圭一时也想不到什么要交代的,室内一时陷入沉默。唐挽喉头干涩,哽了半天,终于问出了那一句:“白伯伯,我父亲是被自己信任的好朋友背叛了,是么?”
白圭神色一变,继而目光深沉,问道:“是徐阶同你说的?”
唐挽点了点头,道:“其实您也不必瞒我。知道了真相,我心里反而舒服了很多。所以在倒闫一事上,我怎么能毫无作为呢?也当是给我的父亲一个交待吧。”
白圭眸光复杂,终于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说道:“等此番潮涌结束了,我再慢慢讲其中的原委,讲给你听。”
唐挽被带回牢房时,元朗的眼中全是关切。见唐挽果真安然无恙,方才松了口气。两人对视也不过那一瞬,便又被厚厚的墙壁阻隔了。
入夜,月光通过天窗照进来,四下里亮如白昼,让人一点睡意也无。这是唐挽第一次在监牢中过夜,只觉得新鲜的很,也无奈得很。身下的床板是块拼接起来的木头,只要稍微一动,便会发出吱呀呀的声响。配合着隔壁汪世栋的鼾声,简直了。
唐挽突然想起自己家里的那张床,凌霄起码铺了五层被褥,每一层都熏过香,躺在上面舒服又安神。想起凌霄,便又想到了闫凤华。也不知安顿得怎么样了。
唐挽的腰实在是不舒服,微微一动,床板又响了起来。
“匡之。”元朗低声唤道。
“你也没睡啊。”唐挽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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