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挽和元朗立刻低身行礼:“见过贵妃娘娘。”
“两位大人免礼,”刘贵妃在二人面前站定,脸上神情收敛,又是端庄柔顺的样子,“两位大人是来见皇上吗?”
唐挽低身,道:“臣是来接唐翊回家的。他进宫这些日子,内人十分挂念他。想跟贵妃和太子请个假。”
刘贵妃眸光散了一瞬,点点头,道:“也是应当,倒是我疏忽了。赵嬷嬷,去给唐公子收拾收拾。”
唐挽不知道元朗来是做什么的,只等着他说话。元朗却仿佛没有开口的意思。不一会儿,嬷嬷便将唐翊的小布包袱交到了唐挽手上。唐挽便牵了唐翊,说道:“跟贵妃娘娘道个别。”
唐翊一直仰头看着唐挽,闻言规规矩矩行了一礼,道:“贵妃娘娘暂别。”
唐挽也元朗也行了一礼。转身将走,却听刘贵妃开口道:“那日……多谢二位大人。”
唐挽脚步一顿,便知她说的是哪一日。
瑞王逼宫的那天,裕王被挡在宫门之外。若不是元朗及时带着拱卫司的侍卫赶到,若不是唐挽当着内阁众人口宣先帝遗诏,那裕王这个皇位,恐怕来得就不这么名正言顺了。
这份恩情,裕王不一定能理解,但是刘王妃一定会想明白。所以即使今天局面已经稳定,徐阶也无法将元朗赶出内阁。唐挽呢,躺着就能进内阁。
刘王妃不知道的是,瑞王的逼宫其实是唐挽的授意。自然以后也不会有人知道,因为瑞王早已经被处死了。这便是唐挽的筹谋。刘王妃的绝对信任,便是她和元朗日后对抗徐阶的筹码。
唐挽转过身,对刘王妃淡淡一笑,道:“王妃不必挂怀,我二人当尽为人臣子的本分。”
她说完,一手牵着唐翊,与元朗一起转身离去。
宫城的甬道又长又窄,容不下他们两大一小,于是元朗主动走在后面,还顺手把唐挽手里的包袱接了过来。唐翊的手又小又软,唐挽的指尖捏了捏,觉得很有趣,就又捏了捏。
“爹爹,”唐翊瘪了瘪嘴,“您能不能不要责罚我?”
唐挽淡淡道:“那你说说,你哪儿做错了。”
唐翊低着头,说:“我应该拦着太子殿下,不让他去爬树。”
唐挽笑了,说道:“腿长在他身上,你怎么能拦得住他?重想。”
“啊,”唐翊想了想,说道,“爹爹问我是谁出的主意,我没有回答。”
唐挽又是一笑,道:“不知该怎么说的时候,就不说话,没错。再想。”
唐翊皱着小脸,想了半天,说:“爹爹,孩儿不知道了。”
唐挽瞥了他一眼,说道:“是谁告诉你会牵连到你年迈的父母的?”
唐翊皱起了小眉头:“宫里的嬷嬷们都这么说啊。”
唐挽皱了眉头,半天没说话。远远看上去,这父子俩皱眉的神情还颇有几分相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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