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挽被他问得一愣,低头一看,自己分明是一身常服,如何就被看出来是个“大人”了?莫非身上的官架子已经明显到这种地步了么?
“小二, 好毒的一双眼啊。”唐挽笑道。
小二躬身将人往里请, 听说了是冯晋阳的客人, 连忙说道:“原来是冯大人的贵客, 后院雅间请。”
冯晋阳今天做东, 自然是第一个到的,沈榆和他前后脚,唐挽是第三个。冯晋阳一见唐挽,便快步迎上来,说道:“哎呀匡之,你可终于能下地了,啊?”
唐挽笑着拱拱手:“让年兄挂心了。”
冯晋阳今天穿了一身蓝底金钱纹的大衫,头戴同色的襆巾,身材微微有些发福,一眼望去不像个文臣,倒像个商人。
“小雪不在京城吗?”唐挽问。
冯晋阳笑道:“那丫头最近又不知从哪儿得了消息,跑到琼州那边去了。一把年纪也不结婚,家里人还说不得。哎,有空让你夫人帮着劝劝她。”
唐挽含笑点了点头。
“广汉和元朗如何还不到?”沈榆道。
“想必也快来了。”冯晋阳笑道,“我们入座等他们罢!”
三人渐次入座,一共五个位置。如何安排,自然是听冯晋阳这个东家的。
今日这场聚会的名义是庆祝唐挽腿伤痊愈入阁,因此最中间的席位留给她。唐挽和元朗的关系在那儿摆着,所以右手第一个的位置留给元朗;冯楠和唐挽一起历过劫难,被安排在了左手边第一个,旁边是与他交好的沈榆。冯晋阳则坐在最靠外的位置上。
看似是按照交情排的位,其实另有一层深意。
唐挽是徐阶最看重的门生,躺着进内阁的人,所以被放在了主位上。元朗虽然也很受重视,可毕竟官阶比冯楠矮了一级,居左为敬,故而要把唐挽左边的位置留给冯楠。沈榆这些年官途平顺,没什么大风浪,也没什么大发展,坐在冯楠身边也不算辱没。而冯晋阳至今仍是一个小小的户部主事,所以坐在最下。
唐挽垂眸,终究挡不住这些官场门道,侵入了他们同年的之间。
不一会儿,冯楠和元朗前后脚也到了。元朗先一步,在唐挽身边落座。冯楠落后一点,到的时候桌上的酒菜已经上得差不多了。
他的脸上藏不住情绪,一进门就面色不善,冷冷地看了元朗一眼,身子僵在那里,似乎在考虑是不是要转身就走。冯晋阳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笑道:“广汉,今天是给匡之庆贺,你怎么来得这么晚,不应该。快快入座吧!”
冯晋阳压着冯楠的肩膀在唐挽身边坐下。打从入坐开始,冯楠就没往元朗那边看过一眼。
唐挽心思敏捷,自然也发现了其中问题。侧眸去看元朗,元朗倒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自在地喝着茶。
唐挽便转头看向冯楠,笑道:“广汉忙了一天,好好吃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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