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挽淡淡说道:“你可以找个机会暗示太后,在冯晋阳的税制改革成功之前,我会顾念大局,不同谢阁老公开争夺首辅的位置。”
凌霄挑眉:“你这可是在胁迫太后?”
“臣子胁迫君主,这朝廷才有出路啊,”两人正好走到御花园中。唐挽抬手,替凌霄拂开眼前的花枝,说道:“你不必说得那么明白,主要突出我顾全大局的伟岸形象就好。剩下的太后自会权衡。”
凌霄一笑:“我现在觉得啊,你家那元朗可真是惨。好处都是你的,锅都得他背。”
“嗯,是挺惨的,”唐挽道,“下回他来咱家,你对他好点。”
“行了,知道了。”
其实凌霄有些武断了。惨不惨,只有当事人才能说得清。元朗不觉得自己背黑锅有多惨,惨的是整日对着那人,却半分爱意也不能流出,还要装出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双瑞坐在角门后的石墩子上,手拿着蒲扇,驱赶着四周燥热的空气。他突然想起前两天听过的那出戏,讲的是一个叫张君瑞的书生勾搭崔家小姐,靠着小姐身边的丫头往来传情。双瑞从这出戏里愈发深刻地体会到作为管家的责任。这样的丫头如果犯到他手上,打死都不多!
忽然角门外传来叩门声,三生快、两声慢。双瑞急忙起身,将角门拉开一个缝隙,就见鸣彦站在门前,四下张望着,迅速闪开来。
谢家公子身披兜帽斗篷,快步走进来。
“我家公子正在书房等您。”双瑞道。
元朗点了点头,抬步往后堂走去。
双瑞转过头,就见鸣彦悄悄退了出去,还不忘从外面将那角门带上。双瑞忍不住一声长叹,觉得自己和鸣彦委实都不容易,大半夜陪着自家主子做这种荒唐事。
头上明月皎皎。晚风吹过,花枝暗影在墙面上微微晃动。对了,那戏文里是怎么唱的来着。
待月西厢下,迎风户半开。
拂墙花影动,疑是玉人来。
此情此景……双瑞悲催地发现,自己就是那个丫头红娘。
书房内烛火融融,窗子洞开。唐挽刚刚洗完澡,神色恹恹地歪在窗边的凉榻上,半湿的头发铺了满床。元朗一进门就看见她衣衫凌乱的模样,顿时眸色深了几分。
“来了。”唐挽却并不觉得什么。刚刚沐浴带来的清凉感受已经消散殆尽,燥热再度袭来,她连话都懒得说。
忽而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唐挽微微睁开眼睛,就见元朗正盯着自己瞧。那神色,有点古怪。
唐挽往里侧挪了挪,给他腾出坐的地方。她一动,衣领微微拉散,露出修长白皙的颈项,和一笔俏生生的锁骨。
元朗的喉头微微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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