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挽眸光一凛,仿佛猜到了镇国将军的计划。
“朱贵命我带上衙役,趁着月黑风高,将外闸口的堤坝掏空。待到开闸放水时……”
不用他继续说,后面已经很清楚了。一旦开闸,储水就会冲破堤坝,淹毁农田。到那时承郡遭此大灾,必然不可能再迎接圣驾;而孙钊作为工程主管,也将回到京城卸职,接受调查。
好一条歹毒的计策。为了一己私利,竟然置承郡上千百姓的性命于不顾了。这样的禽兽,岂能容他?
“开闸放水是什么时候?”唐挽问。
程昱答道:“工部给的消息是本月十八。不过,还是看孙侍郎如何安排。”
本月十八……那也不过剩下五天了。
“避暑山庄是其一,孙钊是其二,”唐挽蹙眉,“那第三只鸟是什么?”
程昱一怔,说道:“这……下官也不知。一石三鸟是将军亲口说的,下官也没有再多询问。”
唐挽蹙眉,觉得这其中一定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关节。
室内灯烛渺渺,一片静默。室外,双瑞和程昱的长随揣手立于廊下,听着里面的动静。
里面却已经许久没动静了。
双瑞便打量着眼前的人。他不算高,年纪和自己相仿,眉目也就是普通人的样子,却透着一股沉静坚毅。双瑞不喜欢长得太过扎眼的人,这人的相貌神态,倒是令他很舒服。想到方才小厮的通报,双瑞从袖中掏出那个腰牌,道一声:“收好了。”
长随本能地伸手去接,待看清手中是什么之后,微微愣了愣:“你竟还给我?”
这腰牌是奉贤院身份的象征。给了谁,便是将性命都交到了对方手里。若有违逆,便会臭了名声,再也不要想做伺候笔墨这一行了。
“你为了你家老爷,也是挺拼命的,”双瑞一笑,“你叫什么?”
那人微微低下头:“长生。”
“长生,我记住了,”双瑞道,“以后有事来找我,直接给小厮们报名字便是。用不着这么夸张。”
长生灼灼地望着双瑞,点了点头。
不多时,屋内传来唐挽的声音:“双瑞,进来。”
屋门打开,双瑞垂着手快步走进来,在唐挽跟前打了个千:“老爷您吩咐。”
唐挽道:“你换身衣服,带上十个八个机灵的小厮,跟着程大人走。他让你做什么,你做什么便是。”
“是。”双瑞道,“那小的这就去清点人数,在门口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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