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挽笑了笑,又道:“孙尚书是我的学生,为人务实,且脾气耿直。你莫要同他客气。一应的客气话,他很有可能是听不懂的。”
谢昭压下心头的潮湿,说道:“咱们大庸若能多几个这样耿直的官员,就更好了。”
唐挽垂眸,似乎想起了什么,唇边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其实大庸的肱骨不在京城,而在地方,在每一个知府、知县的身上。所有的政策都由他们传达,百姓的喜怒哀乐,也唯有他们最清楚。地方上吏治的担子,比京城更重。希望谢大人能够多加督导,做好传声筒的工作。”
这番话说得谢昭心潮澎湃。从来都是京官清贵,就连刚入仕的进士,也知道留在京城就是好,外放地方就是不好。可如果人人都要求清闲,这庞大的朝廷,繁杂的琐事,又由谁来做呢?
这个下午,谢昭与唐挽聊了许多,最后竟有相见恨晚之感。谢昭忍不住感叹:“唐公的学识和见地,谢某佩服。私以为普天之下,也只有您能与谢阁老并肩了。只可惜……”
只可惜这两人政见不同,分属二党,竟成了政敌。
谢昭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因为他察觉出不妥来。唐挽以东阁党党首的身份到此,已经很尴尬了,自己何故要再提党争这一茬呢?
于是谢昭笑着找补道:“若不是因为主张不同,唐公与谢公,当能成为知己。”
唐挽垂眸浅笑,道:“我与元朗本就是知己。”
谢昭愣了愣,本能地不太相信。可看着眼前人,又莫名觉得就该是这么回事。棋逢对手的敌人,也可以使莫逆于心的朋友。
唐挽却没有让他继续胡思乱想下去:“我这几日在市井中听到些传闻,说是有一位儒学大家正在重注四书,你可知道?”
谢昭点点头,说道:“确有其事。唐公想要见那位先生?”
“正是,”唐挽身子前倾,道,“可能帮我引荐?”
谢昭笑道:“唐公来的不巧了。您所说的那位先生,七日前刚刚离开。说是回老家去了。”
唐挽蹙眉:“他老家何处?”
谢昭道:“广西柳州。”
唐挽挑眉,这不挺巧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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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飘在外面,大家的评论没来得及回复。咳咳,船戏会有。唐挽和元朗的年龄,有人在计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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