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望向唐挽的眼中满是希望,就好像一个黑夜里前行的人终于见到了亮光。唐挽背着众人,轻轻捏了捏他的手腕:“臣来晚了。”
见到唐挽,太后心中竟也有了着落。
“唐阁老回来的正当时!”太后扬声道,“您来说说,内阁阁臣聚众犯上,该当何罪?”
唐挽望向太后,又四下看看众位阁臣。除了谢仪之外,其余四位阁臣遇上她的目光,皆躬身垂首。
唐挽淡淡一笑,说道:“今天倒是来得挺全。诸位都是御前近臣,有什么事,咱们关上门慢慢说。”
冯晋阳反应极快,立即吩咐道:“将殿门关上!”
乾清宫的大门轰然关闭。广场上的喧闹,阳光下的尘嚣,一并被隔绝在两扇厚重的大门之外。大殿内安静极了,连彼此的呼吸都听得一清二楚。
太后周身的气势都暗淡下来。若说刚才,她面对玉阶下的满朝文武尚且能强撑体面;那么眼下,在这个密闭的大殿中,面对六位强势的阁臣,她也难免心生胆怯。
可她仍是位刚强的母亲。太后站在阁臣与皇帝只见,将儿子护在身后,一双眼睛灼灼看向唐挽。这人若选择与谢仪之流沆瀣一气,太后也不会放过她。
唐挽眸光淡然,对谢仪道:“谢阁老,各位阁臣,可否容在下与太后谈一谈?”
“唐阁老请便。”谢仪道。
唐挽看了看他,补充道:“密谈。”
谢仪的眉梢跳了跳。普天之下,将“密谈”这样堂而皇之宣之于口的,也只有这人了吧?
褚春彦含笑,拱手对皇帝说道:“陛下,偏殿里舒服些,老臣陪您过去坐坐?”
皇帝不知道老师要与母后谈什么。可眼下满朝文武都已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上,他能托付一切的,也只有唐挽。
脚步声远去,大殿内愈发安静。唐挽与太后相对而立。太后脊背挺直,眸光冷冽,道:“唐阁老想与本宫说什么?”
唐挽微微叹了口气,说道:“臣虽不在京城,可一路走来,已从百姓们口中,将此事的来龙去脉听了个大概。且不管真相如何,太后可想知道百姓们的议论?”
此事发生也不过几个时辰,百姓们如何会知道?
唐挽仿佛看出了太后的疑虑,淡淡道:“有一句话叫‘纸不包火,棉不藏针’。凡是发生过的事,就算瞒得再好,也总会有人知道。”
总会有人知道……太后心神一震。
唐挽将她的神情收入眼底,却不动声色,继续道:“市井中的传言,自然什么样的都有。有人说,是皇帝担心顾争鸣和陈延光等一众边关守将功高盖主,所以指使吴鹏上书陷害;
“也有人说,皇帝即将亲政,因忌惮内阁两位帝师在朝中的声望,故而纵容内监勾结朝臣陷害唐公,再嫁祸谢公,以挑起朝中党派的争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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