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不好意思地说, “樊殊帮了我很多。我自己……还没有那么好。”
年教授又拿出了一大把糖让我吃:“我早就知道了。”
“啊?”
“你的论文, ”年教授慈祥地看着我,“有樊殊的风格。”
“这,这样啊……”原来老师早就看出来了。
“不过你自己也很努力。看得出来, 论文中有些核心部分不是樊殊的。那些就是你的闪光点。继续努力, 反正你还年轻。只要对自己诚实, 能看清自己的不足和优势, 这就已经很好了。”
“谢谢年教授……”
寒暄完之后,我把请柬交给了年教授。年教授说不一定可以,得要看那天的身体状况, 还有有没有事。如果一切都妥当的话,他就会出席:“但是节目就不能出了。年纪大了,实在唱不动, 也跳不动了。”
“那是当然的。”我赶忙说。
正事说完了,按理说,我应该就此告辞。可是“老师好,我先走了”这句话在喉头绕了半天, 却还是没说出来。
“林册,”年教授看出了我的犹豫,“你还有什么事吗?”
纠结了一下,我一咬牙,一跺脚,还是开口了:“是这样的,关于这次研二硕士生的开题答辩……我是在想,可不可以引入盲审环节……不,算了。对不起,年教授,我什么都没说。”
“怎么就算了?”年教授仍然在笑着,他总是会用轻风细雨的笑容化解别人心里的紧张,“话才刚说出口,怎么就先自己否定了。”
“因为我……话说出来之后,才反应过来,这样做不好。”我垂头丧气地说。
论文答辩这件事,从大学到研究生到博士都有,已经是定番了,其规模与难易程度也在逐步攀升。大学的时候,可能只要不抄袭就让你过了,能让你毕业就就不拦着;研究生的时候,毕业一般也不会有问题,但老师总会严肃地审半天,有些学校还有中期考核等硬性指标;而到了博士的时候,字数、查重率甚至都已经是最次要的了,因为要面对的问题太多了。对于博士生来说,延期实在是太正常——能按时毕业都得好好去烧柱高香。
我曾经认识一个同学的姐姐,学生物,做了快三年的实验,论文都要开始写了,突然晴天霹雳下来——作为实验基础的理论被证伪了!
文科这种风险相对较少,不过也是一个体力活。总之,如果说大学可以混,研究生咬咬牙也不是不能混,那博士就真是不能混,考核标准卡得严格地一比。做学术还是挺辛苦的,头秃只是入门条件。
我之前闷在心里琢磨的时候一直在想,如果上次征文比赛的盲选能够被引入这次答辩,那樊殊不就可以证明自己,摆脱那些乱七八糟的猜测了吗?正是基于这样的想法,我才一定要今天来见年教授一面。
但我之前觉得自己的想法真是个天才的想法,结果话一脱口我就反应过来了两件事:第一,答辩都是现场答辩,怎么可能盲审啊!这完全没有可行性啊!我是脑子有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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