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月珍又在催她好好吃饭,说不吃饭奶不了孩子。
陈芸心中烦躁,僵持了好一会才把碗端起来。
下午,郑卫华提前回来了。
最近几天都是晴天,各条河流的水位都在下跌,他们也得以清闲了一些。
到家的时候,小儿子正哭得起劲,肖月珍哄着孩子给他换尿布。
这小子用尿布很快,一天要换好多次,如今家里的阳台晾了一排他的尿布,如果不是这几天天晴,他恐怕还不够用。
郑卫华自觉拿起尿布去搓洗,等他洗完回来,就见到房门紧闭。
陈芸喂奶的时候从来不让他看,郑卫华已经习惯了,在外面等了一会,才推门进去。
房间里各种气味混合在一起,味道并不好。
郑卫华面无异色地走进去,先跟肖月珍打了个招呼,然后才走到床边,问陈芸今天怎么样。
陈芸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怎么了?”
“闹脾气呢。”肖月珍插话:“非得闹着要洗澡,这不是拿自己身体不当回事?”
肖月珍说了两句就停下嘴:“我出去做饭。”
她走后,郑卫华握住陈芸的手:“再忍忍?”
陈芸抽出手,一言不发。
她心情很烦躁,有股发不出来的火。
这火气来自许多方面:不能洗澡、洗头,不能出门、身下一直在排的恶露,整天无所事事像个猪似的吃了睡睡了吃,顺带奶孩子。
肖月珍总说她应该这样应该那样,否则对孩子不好。这让陈芸有种错觉,仿佛自身存在的所有意义都是为了这个孩子。
她知道自己的想法有点过激,也试着自我调节,但效果并不理想,情绪一天比一天低落。
肖月珍也注意到了她的状态,觉得女儿对外孙的态度有点太冷漠了,甚至都比不上那几个前面留下来的。
“这还有大半碗饭呢,就不吃了?”肖月珍数落:“还有汤也不喝,人家乡下的女人想吃没得吃,你呢?有吃的你不吃!”
陈芸掀起眼皮:“没胃口。”
“没胃口也得吃点,要不哪有奶喂小宝呢?”
肖月珍很喜欢外孙,私下里很少叫铁锤这个名字,都是叫小宝。
陈芸哦了一声,态度有些冷漠。
她擦了嘴躺床上,对肖月珍说:“我困了。”
肖月珍又唠叨了两句,打开门走了出去。
她走以后,陈芸翻了个身,突然就开始流眼泪。
她哭的莫名其妙,连自己也弄不清楚为什么。门外传来一些动静,陈芸胡乱擦干眼泪,翻身背对着门口。
今天下午有文工团下来慰问演出,郑卫华看了一会就找机会溜了。
到家的时候刚好见到丈母娘端着没吃饭的饭出来。
“妈。”他喊了一声,看向手里的碗:“小芸没吃完?”
“说是没胃口不想吃。”肖月珍唉了一声:“我这伺候她还受埋怨,也就是亲闺女,给别人我早不干了。”
“最近天热,确实影响胃口,妈您别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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