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芸惊讶地抬起头:“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不是我这么想,是其他人。”铁柱盘腿坐在沙发上,和陈芸说:“老师讲他现在教的学生很多就小学毕业,考试交白卷,他们照样可以上大学。”
他说的老师就是之前在小学教过几年书,现在已经回北京的曾教授。
曾教授走后一直没有断掉和铁柱的联系,每月都有信件往来,除了讲课以及布置作业之外,也会说一些生活琐事。
铁柱就不止一次见老师抱怨生源质量太差,连字都不认识几个,教他们比教猪还难。
他觉得非常不理解:“他们上学也听不懂,为什么还要上?”
陈芸说:“为了当干部。”
“不上大学就当不了吗?”
“很难,除非有关系。”
“上大学不也要关系?老师说他们都是走后门来的。”铁柱说:“那不都一样吗?”
“没错。”
铁柱拧起眉毛,显得有些苦恼:“既然这样为什么还有中学?”
“因为现今的推举制度注定不会长久,高考总有一天会恢复。”
“要什么时候?”
“我不知道。”陈芸摇头:“但是不会太远的,国家需要人才。”
“你想让唐晓去高考?”
“这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我只能尽可能让他以后不会后悔。”
“哦……”
铁柱点头,若有所思地咬了口苹果。
他回过神,三两口把苹果吃完,抬手扔进了远处的桶里,又来了精神:“我去写作业了。”
“去吧。”
两个月的暑假一晃而过,很快新学期开始。
在陈芸接连劝说下,唐晓终于打消了辍学的念头,决定好好把初中读完。如果他能考上县里最好的高中,就继续读下去,考不上就回家。
陈芸很支持他这个决定,寄信的时候附带了几张从附中那拿到的卷子。
小镇上的老师水平无法和附中的相比,陈芸希望这些卷子能帮到唐晓一点。
开学之后,唐晓就不太和她通信了。
陈芸不用担心他的问题,学校也运转顺畅,但仍旧没办法轻松。
问题出在铁蛋身上。
如果给铁蛋身上贴几个标签,肯定少不了精力旺盛这个词。
他在幼儿园的时候就是里面的老大,整天领着一群人呼啦乱跑,到了小学也没有收敛。
一节课四十分钟,不能乱动不能说话,这对于浪惯了的铁蛋来说简直是一种酷刑。
他就忍了两天,第三天就忍不住了,重新恢复了他在幼儿园的习性。
要是他一个人不听讲也就算了,偏偏他在幼儿园是老大,现在那些人和他一起上了小学,班上几乎所有人都是他的小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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