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姬把自己跟蚩尤分开一些,深吸了一口气道:“他对我……他对阿仞有怨。”
蚩尤眉头一剔,道:“我知道。”
瑶姬冷静下来,自失一笑道:“我以为我对他有愧,此事便到此为止了。我不曾想过,他如果不原谅阿仞会怎么样?”
人总以为道歉了便一定会获得原谅,犯下的失误心怀愧疚便可揭过不提。却不知,若对方不原谅,应该怎么办。
蚩尤顿了顿,道:“这个人……因守诺言抱柱而亡,却也实在,太过偏执。”
偏执的人往往容易走岔道。方才,瑶姬被梦魇住,若不是他不放心过来看一看,只怕她的元神就要被拖死在里头了。
鲛人的这段记忆,实在是凶险得很。
瑶姬想了想,道:“他对阿仞有怨,方才在梦里,那份敌意是切切实实的。只怕以后都要不得安歇了。”
蚩尤道:“你原来吃了冉遗鱼,本不应再受梦魇所困。只是在这里,这具身体不是你的……过些时日,我便让人再去抓些冉遗鱼来。”
瑶姬点了点头,又看了他一眼道:“你不是说闭关去了吗?”
蚩尤摸了摸鼻子,笑道:“我不放心你。”
瑶姬道:“哦,原是这样才半夜偷偷出现在我房中。”
此时她竟拿此事揶揄蚩尤,再没见过拆桥这样快的过河之人了。
蚩尤于是便道:“殿下原来是不想见到我。”
瑶姬看了他一眼,认真道:“没有。”
蚩尤追问了一句:“没有什么?”
没有不想见到你。
然而瑶姬就是抿了唇,只道:“好话不说第二遍!”
蚩尤拢了拢她的发,道:“好,那我便在这里,看着你睡。”
瑶姬犹豫了片刻,道:“要不要一起睡?”
这话说出来,她脸都红了。一旁夜明珠的光照着瑶姬绯色的脸颊,少女娇羞的脸色仿佛藏着无穷的意味。
她愿意本是想着让蚩尤也休息一下,然而话说出口,却似乎变了味道。
蚩尤闻言也是一愣,笑道:“不必了。以后有的是机会。我就在这里守着殿下,魑魅魍魉皆不可靠近。殿下快睡吧,这几日在生病,夜里再睡不好,身体更不容易好。”
以后有的是机会这句话可比瑶姬的脸色还要直白。
瑶姬一时被他镇住,便只得依言躺下。待安定下来,就着夜明珠脉脉光辉,她不由叹道:“我还真从来没想到,有一日你我会是这样的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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