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各有命数,她贸然插手, 不知是否于天道有亏?
然而瑶姬一想,他们遇上她, 难道不是命数使然吗?既遇上了, 她何以畏首畏尾起来。
这实在不像她。
想到这里,瑶姬便心宽起来, 道:“我略通医理,却也不敢打包票能完全治好你义父的伤。且这里药材不全, 我便是有这个能为,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那采药人此时却问道:“方才姑娘不曾见我伤口, 怎知我是为利器所伤?更如何知道我中了毒?”
瑶姬便道:“前辈难道不曾闻到自己的血腥味?是了, 中了这毒的人自会渐渐失去五觉。只是前辈身上血腥味这般大, 不必看伤口便知是利器所伤。至于这毒?望闻问切, 我已行其三,自然也该知道前辈这是中了毒。”
这回答倒是滴水不漏。
刑天已是有八分信了她,此时便急道:“不知姑娘所需何种药材, 我虽不才, 赴汤蹈火,也要为义父取来。”
瑶姬还未说什么,那采药人道:“这毒下的十分微妙,方才续命丹护住了心脉, 一时半会儿要不了我的命。当务之急,是赶快离开这里。”
刑天忙道:“可是……”
那人厉声道:“你难道忘记了我平日教导!遇事如此不分轻重,如何能成事?”
这话就有些重了。
瑶姬一个外人自不好说什么,只得顾左右而言它道:“也不知闯入这山里的贼人,如今是去了哪一处避雨?”
这是提醒他们山下尚有大军围困。
说着,那采药人却道:“今夜雨势这般大,叶城的守军再是骁勇,也是无力围困住整座山,不若趁此良机,突围而去。”
刑天顾及他的伤势,蹙眉道:“这太冒险了。”
瑶姬如今扮的是个医者,自然要拿出父母心,便认真道:“前辈身上的毒确实十分微妙,只是这样奔走劳顿,只怕毒发的更快。到时候便是解了毒,只怕也要落下残疾之症。”
那采药人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遇事瞻前顾后,只怕反受其害。行走在这乱世,不冒险怎么成?”
瑶姬闻听此言,便也沉默了。
此间土地亦算乖觉,见机便又悄悄现了身,含蓄地提到这山中是有条密道的,可绕过山下守卫。
那边厢,两人还在为是否在今夜突围而争执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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