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直咳嗽了一声,蚩尤头都不抬,倒是开了口:“莫非这山间风大,让大当家染了风寒?”
宋大当家负手看了一眼他面前的棋局,又看了一眼他,道:“世子好雅兴,身陷囹圄还有心情下棋。”
蚩尤落了一子,抬头回道:“我现在是阶下囚,自然有闲功夫。且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总归伸头是一刀,缩头还是一刀,既然如此,不如随遇而安。倒是大当家,日理万机,有一番忙,自然不比我清闲。”
宋直深深瞧了他一眼,道:“世子这番气度,看来成竹在胸,倒是有乃父之风。”
蚩尤“哦”了一声,问道:“大当家认识家父?”
宋直淡然道:“从前却有几分渊源。”
蚩尤笑了,道:“既如此,大当家预备何时把我放了?”他手上拈了一枚棋子,略一思索,又道:“该给的解药和黄金我也已奉上,难不成大当家是准备拿我祭旗?”
既说祭旗,便是明指清风寨有不臣之心,欲竖旗为王了。
宋直道:“我见世子这里来客进进出出十分热闹,便一直不好来打扰。今日世子既然问了,我便也问一句世子,此番上山,到底意欲何为?”
蚩尤闻言眉头一轩,自失一笑,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大当家的法眼。既如此,还请大当家一猜我的来意。”
宋直想了想,道:“穆王爷早已战死沙场,世子却还未袭爵。只怕是当今天子卡着世子,要令世子立下大功,方好袭王爵。世子此来,莫不是欲谋算我清风寨来的?”
蚩尤把手上的棋子往一旁的棋笥一扔,道:“宋大当家身在江湖,心却在朝堂。只是何不猜测我是奉命来接姑母遗骨回乡,好叫她入宗祠,享后辈香火供奉。”
宋大当家眉头一蹙,问道:“奉命?奉谁的命?”
蚩尤道:“自然是奉祖母的命。”
宋大当家道:“只是如此?”
蚩尤笑道:“确还有一事。自姑母走后,祖母便十分想念她,这几个月更是夜夜梦到姑母,姑母托梦让祖母庇护表妹,祖母便想接表妹回王都,共享天伦。”
宋大当家不是个笨人,自然闻弦歌而知雅意,便笑了笑道:“世子有心,容宋某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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