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相爱,也需天时地利成全。
那厢穆王心绪亦被瑶姬搅合得七上八下,无处着落。他想起瑶姬那副神情,无可无不可地说,便当我在开玩笑吧。这种事情,是可以随便开玩笑的吗?
她难道不知,有些人听了玩笑,亦会当真。
一身黑甲的穆王从战场回来,一脸煞气,大步往营地走去。
结果不久便撞见有士兵在与瑶姬私相授受。
“方才我们几个收拾他遗物发现的,是阿荣之前在城里买的,一直不敢给你,如今他人已去了,东西我放在这儿,怎么处置你自己看吧。”
那人把一方帕子放在了她脚下,她拿起一看,里头是个香囊。她叹了口气,矮下|身用帕子包好香囊,起身准备收了起来。
此时转眼一瞥,正好看到了甲胄未解的穆王。
此地已十分偏僻,离大营稍有些距离,恰穆王回营之后心绪不宁,便也拐到这偏远之处散心,却不想竟还是同瑶姬狭路相逢。
也算有缘。
如今物资越发匮乏,医师的冠服不过一套,换洗十分勉强,救治人和上战场时为了军容才穿上,平时已是随意。瑶姬她如今已脱下那身冠服,简单拾掇了自己,绯色的衣裙穿在她身上,让她的气色看上去好了很多。
她已恢复了平时的从容姿态,倒显得如今还心绪不宁的自己有些幼稚可笑。有些人总是有办法在旁人的心里燃起一把火,然后自己在一旁好整以暇,隔岸观火,再不顾旁人的死活。
因为一个人的一句随意之言而患得患失想东想西,实在是不像他。他内心一哂,转身便走了。
瑶姬觉得有些莫名,怎么才过了这么一会儿,他见了自己就要绕道走了?
她蹙起眉,喊道:“将军留步。”
那边大将军听到,停了下来,人却未转过身来,只道:“有何见教?”
瑶姬走到他面前,看着他道:“见教不敢当,只是将军既然来此,自有来此的目的。若将军不想见到我,也该是我回避。”
她这招以退为进用的倒是老道。
穆王道:“你实在不必如此。”瑶姬的辞锋他领教过,用辞令拿捏人,也是她的拿手好戏。
瑶姬抬着头追问:“将军是何意?将军若对我有什么不满,大可直接讲出来,若哪里有得罪,还请明示。若真是我哪里做的不好,便也该向将军请罪。”
她竟到如今都没有觉得自己哪里不妥。穆王真心有觉得被冒犯到,冷着脸反问道:“应该是我问你是何意才对?稍早些时候你同我说那话是什么意思?”
瑶姬愣了一瞬,恍然大悟,坦然道:“便是字面意思。将军是哪里有什么误会?不若敞开了说。”
穆王深深看着她,向前走了一步,高大的阴影掩映住了瑶姬的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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