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银鱼,你说妈妈会不会偶尔想起我?”
小银鱼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肯定会的。”
三毛重重的点了点头,“我觉得也是。以后我长大了,有能力保护她的时候,你陪着我去找她吧。”他将头埋在膝盖里,闷闷的声音传了出来,“不过我现在就想她了。”
“哪怕这世上所有的人都对不起你,三毛他没有对不起你,你可以伤害所有的人,却唯独不能伤害他!”
吴兰抖了抖眼皮,嘴唇蠕动了两下,心脏像是被无数泡过辣椒水的针给扎了一下,密密麻麻的又痛又涩,她捂着胸口,用力锤了一下,脸上却依旧没有多少表情,仿佛小银鱼说的话她一点都没放在心上,“不,你错了。”
片刻后,她抬起头,松开手,表情麻木的看着对面的人,“他的出生就是原罪。”
一个被强迫生下来的孩子,一个不被她喜欢期待的孩子,一个承载了她痛苦与屈辱的孩子,一个时时刻刻都在提醒她人生失败的孩子,怎么可能是无辜的呢。
他的到来,就是压断她所有希望的最后一根稻草。
“所以,他该死。”
也不知是为了让别人相信,还是为了让自己相信,吴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无比坚定,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可对面的三个人却没有像她预想中那般反驳,只是用一种复杂的让她极为不安的眼神看着她,“你们看什么?”
她说的不对吗?
还是她脸上有什么东西。
小银鱼撇了撇嘴,一言难尽的望着他,语气不善还带着未散的怒气,“你哭什么?”
吴兰似乎没听清,“你说什么?”
然而手却在第一时间摸上了面颊,触手温热粘腻,淡淡的血腥味传来,她低头,看着指尖蹭上了鲜血,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睛,两行血泪再次顺着面颊划过,落在了地上,开出了一朵朵血红的小花。
“咦?”吴兰发出了一声惊呼,她不断的擦着眼角,血泪却越擦越多,冰冷的脸上出现了少有的慌乱,“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流泪?
为什么要流泪?
她说的明明没有错啊。
但又为什么,心会这么痛,这么慌,这么无助。
“这不是我的眼泪。”吴兰感觉那泪水像是擦不尽似的,索性也不再擦拭,只是倔强的昂着头,自我催眠般的重复,“对,这不是我的眼泪,是、是三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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