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白,天光半暗,被迷烟熏昏的容荀只觉得一阵寒冷,打了个激灵,蓦地清醒过来。不知道自己在何处,他下意识地就要爬起,却觉得双腿刺痛难当。
“啊!”惨叫起来,他不由得伸手去拨脚上扎着的一片暗红,触手的瞬间,他惨叫着缩手,疼得龇牙咧嘴。
听到他惨叫,盖在他头上的一片树枝被拨开,一线黯淡的光漏进来,一个黑衣人出现在头顶。
不等容荀继续惨叫,他只觉得腰上一紧,身子一轻,继而砰地一下摔得七荤八素,挣扎数下,腿上更加剧痛难当。爬不起来,他只得勉力支撑坐起,瞪向眼前的黑衣人,嘶声问:“我在哪?你是谁?你要干嘛?”
不答,黑衣人蹲下打量他一会,开门见山地问:“永安门之变前,谁为孟广德引见了东宫?”
他的声音十分耳熟,容荀瞪着那双冰冷的眼睛,呆滞许久猛地叫起来:“你,齐轩成,是你!永安门,我知道了,你是逆贼,逆贼。是你陷害我,是你在捣鬼!救命!杀人啦!”他发了疯般喊起来。声音回荡在四周,却奇诡地没有往外扩散。
任凭他狂叫,齐轩成缓缓摘下遮面的黑巾,哂笑:“这是个回旋洞,外面有一个聚音阵。你叫破喉咙,声音也传不出去。”
“救命!”不理他,容荀发了狂地喊。
“声音真难听。师弟,你别磨叽了。让他闭嘴。”夏非出现在附近,目露嫌恶。
转脸看看他,齐轩成蓦地伸手抓住容荀的脖子。
脖子上巨力传来,容荀顿时翻起了白眼。
几乎把容荀掐死,齐轩成松了手,“容荀,三年来,你仗势欺人,作恶多端。被你害死的弱女和平民共计一十五人,还有四人残废。你这种人渣,活该千刀万剐,皇帝却只轻判了二十年苦役,真是视人命如草芥。今日我为你准备了一样东西,让你体会一下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正抓着自己的脖子顺气,容荀被他的阴森吓了一跳,色厉内荏地吼道:“齐轩成,你别胡来。你敢伤我,我爹一定把你碎尸万段。”
“哼!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话音未落,一大堆黑乎乎的虫子劈头盖脸掉在容荀头上。容荀惨叫着往后一躲,哗地一声,他一头栽进了一大团荆棘丛中。
“啊!救命!你这个该死的恶魔,我要掐死你!啊!救命,救命!”
容荀在荆棘里打滚,哀嚎,疯狂地手舞足蹈地拍打,毒刺越扎越深,虫子越咬越狠。不知挣扎了多久,他逐渐叫不出来了,麻木感弥漫,骨节僵直,举动费力。咬着他的毒虫们好似闻到了什么,潮水般退去,可他已经无暇理会虫子,只感到针扎般的剧痛从骨骼深处丝丝泛起,逐渐变成钝痛,越来越重,好似剜骨剔肉。他的脸逐渐透出死一般的灰,豆大的冷汗从毛孔里冒出,然后渗出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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