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向缨把自己听闻疫病,赶去查看时偶遇泰王的事细说一遍,却不知为何略去了孟瑾乔在场的事。说完,他装出一副诚惶诚恐地模样说:“臣心下疑惑就忍不住问泰王为何要去疫场,或许言辞不当,惹得他不快。臣想来想去觉得不妥,特来向陛下请罪。”
没追究他的言辞是否得体,皇帝惊讶地问:“七弟到疫场去了?”
“是的。后来裴绍均赶来,泰王便离去了。可臣觉得……泰王不是关心那些平民,只是去看下齐轩成死没死。”
锁眉,皇帝沉声问:“他为何关心齐轩成?”
“臣不知道。”
思忖了好一会,“来人,召泰王入宫。”传召太监还没走出去,太后宫中来人了,“陛下,太后请您过去。”
“有什么事?”
“泰王在太后跟前……”瞄了一眼向缨,太监低声回禀。
沉了沉目光,皇帝起身:“向爱卿,走吧。”
看到皇帝带着向缨走进来,杨懿缩了缩瞳孔。
行了礼,皇帝坐下问:“七弟,朕听说你私下到疫场去了?胡闹。”
“臣弟只是去看看热闹。以前没见过。”委屈地回答了一句,杨懿转而说:“陛下,向统领太过分了。他也去了疫场,不但跋扈张狂,还好似审犯人般问我为何去,还讥笑我……不管怎么样,他身为朝廷重臣却丝毫不懂得身为臣子的礼仪,有持宠而骄的嫌疑。”
看了一眼儿子,太后就问:“向爱卿,你怎么说话的?”
“太后,臣知罪。臣自知言辞不当惹怒了殿下,回府后思前想后便前来向陛下请罪,谁知……殿下到了太后跟前。”他假惺惺地向杨懿行礼赔不是,“殿下,今日臣失言了,请殿下宽恕。”
一句话轻描淡写,没几分诚意,即便杨懿一贯好脾气也被他那掩不住的嚣张气得咬牙切齿,但斟酌了一下,他还是哼了一声,冷冷地说:“向统领,这次就算了。但你可别背着陛下……阳奉阴违。”
蓄意提醒了一句,他又说:“陛下,臣弟认为只道歉是不够的,向统领至少该和丞相他们一样,罚俸一个月以示小惩。”
看了看向缨,皇帝目露思索。太后却说:“懿儿此言有理。皇儿,无论有何理由,君臣有别,臣子不该僭越。”
觉得母亲意有所指,皇帝顿了顿还是首肯:“向缨,你听见了?往后不要乱说话,一点礼仪都不懂。”
“臣知罪,臣遵旨。”
看着这一幕,兰婉蓉妙目微凝,似有所思。
逗留片刻,杨懿夫妇告退出宫。皇帝遣退左右才问:“母后的话似乎有所指?”
“皇儿,所谓帝皇心术就是不偏不倚地保持着前朝后宫的平衡,使得皇帝成为角力各方必须争取的支持,才能让诸方拱卫而持掌中枢,一言而决天下兴衰。你弟弟告状,虽然只是件不大不小的事,可你依言处罚向缨,一来显得公正,二来就能轻易把向缨的不满转移到你弟弟身上,其三也能彰显你对他的关怀,正是一举三得。至于向缨,过几日你再安抚一下,他自然感恩戴德,就会更加忠于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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