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安北大捷,陆鹤扬战死。
十六年间,他得到他的扶持,却也活在他的阴影下。他死了,他乐得不再理睬陆家,眼不见为净,更再无顾忌地左拥右抱,把夫人抛于脑后。
可今日,乍闻陆淮叶建立军功,他再次想起了那个让他恐惧的人。他后继有人,意味着长房的姐弟必须得到足够的重视,否则……
下意识地打了个冷颤,孟广德瞑目许久才稳住心绪,站起身往七姨娘的屋子去了。他感觉得到女儿对自己心存不满,但儿子毕竟还小。
见到孟广德,七姨娘暗自警惕。琢磨着婆子送来的消息,她观察着孟广德的神色,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地殷勤沏茶:“老爷,这是果子茶。您试试。”
“唔。”
“您的眉头怎么这么紧?朝上不顺利吗?”
回过神,孟广德品了一口果茶,讶异道:“味道不错,这是哪来的?”
笑笑,她半真半假地回答:“我弟弟托人送来的。据说是五少爷给他的。”
再次想起单苏文,孟广德不禁问:“你弟弟几时认识程儿的?”
“老爷不知道?前儿我弟弟写信说跟着五少爷在书院读书。我还以为是老爷安排的。但说起来,我只是有一次遇见五少爷,托他帮忙往家里送点儿东西。之后的事,我也不知道。”
想了想,孟广德没有再追究单苏文的事,只说:“你弟弟在程儿身边也好。让他跟着好好读书。”
“是。”
“昨儿的事你听说了吧。你说,乔儿是不是做得不对?”
猜测着他的用意,七姨娘狡黠地回答:“她们姐妹经常拌嘴,但我觉得都是因为二姐没有一碗水端平。您不知道吧,二姐经常克扣浣花阁的用度……大小姐本是个争强的,自然就不高兴。四小姐跟着亲娘,岂有不帮着的道理?她们为了这个才相处不来。”
“克扣?”
“是啊。这事府里都知道的。二姐说大小姐有钱,什么都不给置办。前儿大小姐说要换个幔帐,丫鬟去回禀却碰了一鼻子灰,气得大小姐自己出门选料子,自个掏钱才换了。虽然家务事是说不清的,但姐妹俩打架肯定不对。您处罚得没错。”她假意恭维了一句。
闻言,孟广德不由得高兴了些,“还是你懂事。”
“老爷别烦恼了。我觉得她们从小肯定也是吵的,四小姐长大了,吵得就更凶了。来,再喝杯茶消消气。”
刚拿起第二杯茶,门外一阵嚷嚷。不等孟广德问,一个丫鬟小跑进来,“老爷,二奶奶进来了。”
话音未落,刘玉琴已经一把推开那丫鬟走到跟前,拎着一张帕子抹着眼睛泣道:“老爷,阳儿有错,可他只是年轻犯糊涂。媛儿是无辜的,都是大小姐的不对。可梁管家怎么来拿对牌,还说是您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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