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捺住不知道是嫉妒还是憋闷的心绪,杨懿就问:“赐婚的事会不会是向缨散出的假消息?”
摇头,“九月二十九晚间,殿下大宴宾客,景宁公主却入宫请安。次日一早,宫中就传出太后有意赐婚的消息。但我没查到是谁在蛊惑景宁公主,又是谁找上了皇后的门路。可表面上看,这是莫大的恩宠。”
深吸一口气,他认真地分析:“殿下,尘埃落定之日,你必定难逃谋反的大罪。按律连坐,她不可能脱得了身。而孟府是永安门之变的功臣,宫中又有慧妃,必定能撇清。所以牵连起来,忠勇侯府难逃清算。可淮叶娶了皇后的外甥女,就有机会独善其身,甚至保全孟锦程。局面如此,他没有理由拒婚,除非他早就订了亲。”
听到了什么,杨懿不禁问:“你是说……太后没准备放过小乔?即便她奉命行事。”
“我猜测,太后没打算赦免她。但她遵旨办事,两个弟弟便能保全,所以赐婚是掣肘,也是诚意。”他的声音透着冷酷的味道。
锁着眉,杨懿似乎恶狠狠地瞪着他许久,接着猛地站起身一捶桌子,“她怎么这么歹毒?她怎么能过河拆桥呢?”
看着他由衷的愤怒,齐轩成默然片刻,冷冷地笑了一下就说:“她就是过河拆桥。有件事殿下不知道吧。一个月前,丽妃在冷宫被白绫绞死。她死后三日,胶州的左宅失火,左文并家中老小,无一逃脱。”
“左文?”吃惊了一下,杨懿回想片刻当日的判决,疑惑道:“他被贬为庶民,逐出朝堂,皇帝还要杀他为何?”
“因为有人提醒皇帝……罪臣们难免心中怀恨,嘴巴可能就不牢靠了。”
杨懿倒抽一口冷气。
“殿下该猜到了吧?赵佗早已伏法,但杜久松只判了流放。三个月前,他死在劳役场,被掉下的木头砸死。当年替他们做事的人,包括他们的家小,几无幸存。”顿了顿,齐轩成有些意味深长地补充:“我猜测从东宫到皇帝,今上有很多见不得人的阴损,不仅仅只是永安门……从龙之功也是头悬利刃,若能始终得意,或许可以善始善终,若不能……死人才能永远保守秘密。”
“我还查到,进谗言的或许是贤妃。不久前,皇后在今上面前可怜丽妃,说她只是被人挑拨,争宠而已。皇帝忆起旧情,有些动摇,就派人去冷宫给她送衣服,还吩咐不能虐待。之后数日,皇帝在贤妃宫里。再不久,丽妃就死了。”
“贤妃?”
点头。
沉思着,杨懿把午间赐宴的见闻告诉他,末了说:“皇帝说是贤妃特意提出让慧妃来见姐姐的。你说,她到底什么居心?”
没想到杨懿带着孟瑾乔去了,齐轩成心头一惊,忍不住责备说:“殿下,你没看出来皇帝不安好心?他想见她,蓄意让你带她去……贤妃不会给自己找麻烦,无非是随手打击慧妃。可皇帝却……你怎么这么不聪明?赐宴又如何,你可以只带王妃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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