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口供,何龚沉思着回了府衙。协理此案的裴远嵩见状,低声问:“大人为何要……似乎要给他通融?”
“不是我要放过他……”顿了顿,何龚肃颜说:“我猜测陛下会饶了容天明的死罪,但他的羽翼保不住了。”
“为何这么说?”
“我就是觉得……向缨的表情怪怪的。裴大人知道有谁去御前说过什么话吗?绍均今日当值,他知道吗?”
“哦。”
不多时,裴绍均跟着阳景来到,把今日御前的见闻细说一遍。
推敲半晌,何龚才说:“慧妃突然见驾,容天明就奉召,说明陛下见他是因为慧妃说了什么话。召见他,求证而已。容天明下狱,说明他的筹码不足以抚平陛下的雷霆之怒……”他打住不再说了。
岔开话题讨论了一下案情,何龚支开裴远嵩去安排缉捕冷霜众人,低声嘱咐:“绍均,你告诉泰王一定要撇清和齐轩成的关系。林枫招供,冷霜从锦州带回一枚陈旧的徽记。他不知道是什么,容天明却让他去查永安门逆案的罪籍都在何处?我记得齐轩成就出身锦州。看来那枚徽记必定与逆案有关,慧妃见驾就是容天明的后手。孟侧妃与江阙关系匪浅,孟家二房却与容家沆瀣一气,一旦慧妃蓄意攀咬,有些事就说不清了。但只要泰王没事,皇帝暂时不会追究她。”
细思片刻,裴绍均脊背一寒,点头道:“多谢大人提醒。”
“你在明面上还是要离泰王远些。还有,别让你叔叔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一旦问起来,你婶婶才说得上话。”
“嗯。”
裴绍均匆匆走了,老狐狸满意地坐下继续琢磨着此刻的朝局。何龚侍奉三朝,久历宦海。数十年来,他能历经风云起伏而不倒,就是因为不但懂得看形势,更懂得当断则断。
裴绍均很快从角门绕进了王府。
书房里,杨懿听完他的话沉思许久才说:“何大人是一番好意,但我猜测容天明的指控只是一面之词。我更担心的是,向缨又会抓住机会对付他。他已经中毒,若再一次身陷囹圄,后果难料。”
“是啊。一枚徽记,若与逆案有关系……难道是宁远侯府的徽记?”脑中灵光一闪,裴绍均拍拍额头。
凝眸,杨懿正欲说话,轻响声传来。愕然侧目,屏风后转出齐轩成。
看到他站得笔直,杨懿惊讶地站起来问:“轩成,你没事了?”
“毒性暂时压制住,只是看起来没事,一发作就会死的。”
“……”
走过来,他看了看裴绍均才问:“殿下知道容天明下狱了吧?宫里有消息,皇帝去了慧妃那儿。依我看,皇帝已经信了她的说辞。容天明下狱……或许是做给我们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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