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哥,这是裴大哥让我送给你的。他说……你该感谢他才对。那一天陛下因为你不辞而别发脾气,是他把你的小人之心告诉陛下,陛下才大度地原谅了你。”
无语,他瞪了一下廖景龙,“小人之心?他这是什么怪话?”
“他说他只是为了替你圆场才告密,你却告他的刁状。”
想起杨懿在信里所写,江阙暗自翻白眼。转念一想就说:“景龙,你替我送一份礼物回京给丞相,就说陛下很关心绍均的婚事。”他附耳教唆了几句,又吩咐濮阳昊拿来一副名家墨宝。
廖景龙怀着恶作剧的兴趣去找陆淮叶贫嘴了,江阙转脸看见孟锦程正拎着那只丽兔啧啧称赞,他走过去一把夺下兔子收到背后,就说:“阿程,你就是胡闹,你怎么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告诉你姐姐呢,你知道吗?你姐姐……”
江阙在这教训内弟,侯府东院里,喜娘正在给孟瑾乔梳妆。玉书瑶和诸葛遥清、方竹影都在一旁,挨个欣赏那些珠宝。
“这只钗真好看。”
“这个也好看。”
“是啊。这些首饰是阿程从青瓦坊买的,说给姐姐做陪嫁。”
听着她们说话,孟瑾乔盯着镜中的自己出神。
透过镜子,她似乎看见了什么……
她穿着大红的喜服,僵硬地任凭喜娘摆布……她拿了把刀插进自己的胸膛,手里抓着个玉牌……血泊里,一朵奇花冉冉盛开。
无数破碎的影像从花中走来,逐一展开,贯穿连贯,宛如画卷……有个呼唤如在耳边,她不自觉地走了进去……
她似乎站在一片彩色的草坡上,脚下跑着彩色毛团,有人向她走来,对她说话……那年她偶遇他,少年男女,爱得纯真。她入宫为女官,却一夜间生死两隔。解不开的爱恋,放不下的挂念,那一晚,她对花许下心愿:愿献祭所有,只求与他一世相携,生死不弃。她用自己的血铺就了鹊桥,接上了断掉的因缘线……踏过那条染血的鹊桥,她又回到了那一晚,孤山寒寺夜渡客,恰是旧人叩门来。
她仿佛看见无数个自己行走在不同的时空里,红尘中纠缠,爱恨中执迷……世人都说情关难过,却无人懂得,心因情而生,不是要堪破,而是要圆满。
愿力即是业力,业力纠缠成执念,执念圆满之日,圆因果,止轮回!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的目光凝固了,她看清了。
那个人,那张微笑的脸。
历历往昔,在这一刻纷至沓来。
“江阙!”
猛地站起身,孟瑾乔飞奔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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