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找见自己的外套,估计是昨天跟陆毅凯在楼下情难自禁,顺手脱了扔在哪里了,早春的天气乍暖还寒,梁思思去卧室的柜子里找了件陆毅凯的牛仔外套穿上。
两个人毕竟身高差了一大截,衣服松松垮垮的, 两只手几乎全被遮住,梁思思一边挽袖子一边往楼下走。
第一眼就看见自己的外套被折好放在收银台的角落里, 梁思思不自觉地红了红脸,陈招娣也看见了她,眼里流露着惊讶,“姐姐, 怎么是你?”
梁思思皱了皱眉,总觉得这话里说不上的怪,她不想接话, 只礼貌性地点点头,便私下里去找陆毅凯。
陆毅凯正叼着根烟在门口跟张远聊天,看见梁思思出来,伸手示意她过来。
梁思思有些不好意思,走了几步,被陆毅凯牵住了手,将她笼在身侧,低声问她:“厨房的烧麦吃了没?”
梁思思乖巧点头,“吃了。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家店的烧麦?”
陆毅凯给她把额前的碎发挽到耳后,“以前总见你早上进那家早餐铺子。”
梁思思心里说不出的甜蜜,正准备说句好听得哄哄他,那头的张远已经受不了,“啧啧”地表示牙被酸掉了,“两位老大,饶了小弟我吧,这大早上的没吃早饭,光吃狗粮了。”
梁思思奇道:“昨晚尚丽娜不是去你那儿了吗?你俩早上起床都不吃早饭吗?”
张远笑着也点了根烟,“我俩不像你俩,是奔着结婚过一辈子去得,我俩就是习惯了,一个人的时候有个人能陪陪。”
张远的父母算是老来得子,之前有过一个孩子,养到十五岁的时候,跟同学去京杭大运河冬泳,溺水身亡了。
张远和张德嘉沾着点亲,两人的爷爷是堂兄弟,是一条弄堂里长大的发小,当年出事的时候,张德嘉有个表哥也在河里没上来,那会儿张德嘉还没出生,也是后来听家里长辈念叨的时候说起得。
说是不许孩子再去运河里游泳,每年发大水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小孩子尸体被冲上来,张德嘉确实见过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在“落帆亭”百来米的地方被捞上来,浑身已经泡胀了,白乎乎地渗人,张德嘉一直到二十多岁,偶尔一闭眼还能看见那小女孩的脸在眼跟前晃。
张远哥哥走得那年,一双父母已过了而立之年,本就很难受孕,再加上失独的打击,两人一直折腾了三年,才要上张远,待到如今,老两口已经七十古稀,张远父亲前两年中风过一次,半瘫在床上,大小便都要人照顾,母亲虽然好些,但照顾自己尚且吃力,谈何照顾一个瘫痪的老伴。
张远索性狠狠心,都给送去了养老院,他便成了没人管的独门独户,稼兴城小,兜来兜去就这么回事,没父母帮衬着,连找工作都难,更何况张远前面二十来年都在混,好在有陆毅凯,稼兴学院出来接收了他,不然真有可能流落街头。
张远心里是记着陆毅凯这份人情的,后来张德嘉从无锡回来,跟人合伙弄了个公司,倒是喊过张远过去帮忙,张远一来是不想对不起陆毅凯,二来是觉得张德嘉那儿复杂,他不想去蹚浑水,所以就给婉拒了。
梁思思在陆毅凯那儿呆着没事干,陆毅凯怕她无聊,就给陈招娣放了一天假,让她坐在收银台那儿帮他收钱办卡充值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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