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龙蛇地写完,茉雅奇就想带着信跟东西到阿哥所去找自家嫂子。
可又一想想她那个循规蹈矩的性子……
自己径直前去一拜托,没准儿当即吓掉她半条命。随后就能给她灌输一肚子私相授受是不对的,女子名节大于天等等的封建糟粕。明明挺正常、挺友谊的点儿馈赠,到她那儿都得加上几分禁忌危险的味道。
可怕的是,亲哥、额娘、皇阿玛与皇玛嬷怕是都那么想。
一想想全家总动员,恨不得把女四书掰开揉碎灌输她一脑子的情景,茉雅奇就不由脑门见汗。
真真怕了怕了!
横竖她之前去阿哥所的时候,瞧过嫂子的礼单子,知道多西珲的地址。自打她那毛纺厂建成投产后,就为出入方便故,特特往皇帝爹那儿磨了一道可以随意出宫的令……
为免耳朵受苦,茉雅奇叫人把箱子装上马车,直接带到了宫外。再把专门负责采购原材料的负责人往跟前一叫,这信跟东西可不就顺顺当当除了京?
当然为防事泄被组团唐僧式样念叨,茉雅奇也是下了严令封口的。
为此还在毛纺厂又补了一封信,跟多西珲也反复叮咛着。
一听说京城来人,多西珲只当是舅母府上或者表妹遣人送年礼。也只有她们,才总觉得边关苦寒,生怕他吃苦遭罪。四时八节地,变着法儿贴补他。任由他怎么去信解释,下一次的礼物也只会更多、更好、更全面。
多西珲感动、无奈之余,也只有更努力奋发,争取早日立起来。
边想着便往营门外走,结果……
营门外边站着的,既不是舅舅府上的管事,也非妹妹惯用的陪房。就在他琢磨来者何人,为何而来的时候。那矮矮胖胖,和气又带着几分精明的管事上前,利落地打了个千儿:“奴才毛纺厂采买阿林见过瓜尔佳大人,大人吉祥!”
“主子收到您的礼物很高兴,言说来而不往非礼也,总不好偏得了您许多好物。恰逢咱们毛纺厂开业,所产毛衣、帽子、套等热销京城。遂遣奴才等送与您几件,助您抵御冬日严寒。”
意识到他口的主子是谁后,多西珲险些原地蹦起丈八高。天呢!他,他他他……
他怎么就为图方便,连个简单的洗漱都没。顶着操练了一天那满身臭汗、灰头土脸的损德行就过来了?
万一回头小公主打听起他的近况,状态等……
多西珲悔之不迭,都恨不得时光倒流,让他迈出营门的脚步转回去,沐浴熏香一番再来!
然而时光倒流是不可能会倒流的。
他能做的,也只是稍拢了拢头发,略整整衣衫。尽最大可能地,尽可能地叫自己在来人面前少些狼狈、多点好印象。免得小公主万一问起,再觉得自己不是从军而是跑到哪儿当了难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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