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容廷下午都耽搁在兵营里,直到日落西山才回了府衙。
他没回自己房里,先去了婉婉的住处,婉婉使人倒腾东西,忙了一下午,这会子乏了,正在床上歪着。吴娇儿忙来倒茶,低声笑道:“姑娘正睡呢。”
婉婉在里间听见,既不想错过这见容郎的机会,又不好巴巴儿凑上去,于是装着咳嗽了两声。裴容廷没言语,心下却了然,褪了氅衣进到里头,撩开绣线帷帐,见婉婉只穿红纱小衣,合眼朝里躺着。
他叫了两声“婉婉”,她这才在枕上扭过头来,睡得头发松松的,颇有朦胧之态,饧着眼笑道:“人家睡觉,你又来做什么?”
“婉婉,我问你。”裴容廷在床沿坐下,垂眼低低道,“你可有些事想对我说么?关于你和他,我不在淮安的时候。”
“我和他——”婉婉愣了愣,好奇裴容廷是看出了什么,先没回答,只道,“没什么呀,怎的说起这话?”
裴容廷摇头微笑,竟是无奈又劝诱的语气,“你瞒不了我,婉婉,一定是你做了什么——”
才会刺激得他那样。
裴容廷心里早已有了轮廓,却想让婉婉亲口说出来。他眼中有隐隐的期待,而婉婉回想起来,也觉得自己做了件大事,很值得“居功自傲”。
她慢慢撑起身子,倚在了身后阑干上,对着裴容廷勾了勾手。
裴容廷顿了一顿,也就俯身靠了过去。
婉婉把两湾手臂缠在他颈上,滚白的膀子上戴着缠臂金,自己粉面慵妆,唇上胭脂半残,倒像是给人吮过似的。裴容廷禁不得捧着她的脸在唇上点了一点,婉婉红了脸,却羞恼起来:“你这人——不和你说了!”
她一扭头,背身过去,伏在阑干上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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