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九殿下另有心悦之人?”
卫明枝一滞。
想到这个紧要关头无词绝对不能被抖露出来,她蹙了蹙眉,语气难得凝重几分:“这恐怕与江公子无干吧?”
廊上久久沉寂,唯余夜风刮过的呼呼响动。
江元征良久不说话,卫明枝也觉得这么僵站着不是个办法,正想先行告辞回殿里去,脚上却蓦地多了一份重量。
她往下一瞧,就见自个儿的右脚鞋面不知何时搁上来一只猫儿。
那是一只格外肥美的猫,白毛长长拖地,碧蓝色的眼睛好似天底下最珍贵的异宝。可是它浑身都懒洋洋地,自持矜贵叫也不叫,只不时用毛茸茸的脑袋刮蹭一下她的裙摆。
这仿佛不是一只普通品种的猫,那油光发亮的绒毛一瞧便知经常被人托在手里爱抚。
兴许是哪家权贵带它进宫赴宴,走失了罢。
卫明枝想到此处,正欲躬身把白猫抱起,适时又有男子的声音传来:“本王似乎来得不是时候。”
那语调淡然中带些打趣,卫明枝直起身,也不抱猫了,边澄清边朝那声音张望过去:“本宫只不过出来透气,偶然在长廊上与江公子遇见,寒暄几句罢了。倒是听过一个道理,说人哪,心清见清,心浊见浊。”
这时她也把来人看清楚了——
一袭月白长袍,眼覆白绫,居然是那北齐的广宁王。
卫明枝一时愕然。
是了,适才他自称的,好像是“本王”来着。
她还没再说话,倒是江元征先问礼告辞:“见过广宁王,的确只是普通的寒暄。家父还在殿中,江某便先回席了,两位还请自便。”
他这一走,长廊上便只剩下遥遥相对的两个人。
卫明枝轻咳了声,叠手行礼打破寂然,“见过广宁王。”多余的话却一句没说。她想,本来方才的话也没错,是那广宁王自己想歪,可怨不着她。
好在广宁王也不似生气的样子,但见他整了整广袖,气定神闲地道:“那江公子倒是对九公主一片痴心。”
他居然全部都听见了?
卫明枝哑然失语,好半会儿才出声:“既是如此,广宁王也应当听见本宫对他无意。”
广宁王笑了笑,很爽快地认错:“是我所言不妥帖,还望九公主莫要见怪。”
没料到此人是一点架子也不端着,卫明枝思及己言,亦有些赧然,讷讷道:“没,没怪你。”
她陡然又想到点别的什么奇怪之处,只觉眼前之人仿似是个好相与的,继续问:“广宁王是如何知晓我便是南卫九公主的?还有,你是如何认出江公子的呀?”
“我自目不能视物以来,练就了一副好耳力,九公主与江公子的声音,我早前都在大殿里听到过。”
“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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