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观完毕,福山又带桃李去附近五岛美术馆,看了源氏物语的绘卷。一直呆到中午,两人才出美术馆,重新慢慢散步回养老院,在养老院内的西餐厅吃饭。
一喝了酒,话就多了起来,难免会说起公司同事们的近况,不小心提到海外事业统括室那个部门的名字时,两人同时沉默了下来,尤其福山,面上浮现悲伤神情,举着酒杯的手都颤抖了起来,桃李小心翼翼问:“原来您也知道小岛室长的事情?”
“她的葬礼我去参加了。”
桃李这才想起,好像眼前这位老人原来曾是小岛上司的上司,她的大前辈来着,便点了点头:“哦,这样啊。”
福山把手机给她,让她看自己去参加葬礼时拍的一张合照。
小岛葬礼的出席人员只有寥寥数名,全是朋友和同事,外加一个家政妇,家人亲戚一概没有。出席的同事里面,桃李大部分都认得,有社长和副社长他们,以及曾经的老上司福山,还有一个就是李上言。他作为曾经的恋人,为她扶灵,送了她最后一程。
看着照片上他漠无表情的脸,便知他已认命,那是悲伤过后的平静,是明白自己从此后真正失去了那个人的表情。桃李想,就像她当初令他那样开怀大笑一样,大概也只有她,才能让他露出这样的表情了吧。
看完合照,桃李将手机还给他,轻声道:“来前还担心怕您问起来着,原来您已经都知道了。”
“公司第一时间就有联系我,不过在那之前,我就已经知道了。电视新闻上从她出事当天就一直在放了,听到港区东麻布的小岛氏这几个字时,我就明白是她。”
“我们自从去海外事业统括室培训时起,就被她的秘书一再告知,不论做任何事情,都要力求完美,做好百分百的准备,尽可能不去给周围的人添麻烦,因为小岛室长是个不喜欢麻烦的人。可是她自己,却选择以这样一种方式离去,这对于那些爱着她的人来说,难道不也是一种麻烦吗?对于曾经喜欢到连同乘一班飞机的风险都不敢去冒的恋人,这难道不是一种残忍吗?!”说完,察觉自己语气有些不妥,遂低下头去,向福山道歉,“对不起,有感而发而已,请不要怪罪。”
福山谅解地拍了拍她的手背,缓缓道:“仅仅东京,每年便有两三千名自杀者,虽然我们难以理解,但每个人想来都有不得已、不得不这么去做的理由。而小岛,那个人,她的母亲也死于自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不过是走了母亲的老路。”
桃李却不认同他的这个说法:“因为母亲身上发生过不幸,所以子女也有很大概率会走上这条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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