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李自嘲笑笑:“我们自从去年香港遇见时起,他就开始追我,但我们今年才在一起,就是因为之前觉得差距太大,和他不太有可能。”
学姐开好她玩笑,帮她分析说:“以你的条件和能力,嫁小康人家肯定是够了,但他那样的家庭,必然会被反对,不被反对反而不合常理。他们那种人家,一般更倾向于找个资源互补的亲家,你要知道,我们现在所处的还是权力社会。所以你收入哪怕是他们宝贝儿子的十倍八倍,上海房子再多,但在他们眼中,其实和小区保安,保姆阿姨没什么本质区别,都属于一个阶层,寒门。”
桃李问她自己该如何抉择,学姐说:“婚姻这种事情不能问别人,你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对小贝和自己又有多少信心,这个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只能说,嫁普通家庭也会鸡毛蒜皮,也有鸡零狗碎。但若想要跨越阶层,这将会是你为数不多,也许是唯一的一次机会。”
这顿饭回去后,桃李又接到两次贝母打来的电话,问她何时才能做个了断,又说如果能够分手,放过自家儿子,那么贝家自会酌情补偿青春损失费。
桃李骨子里懒散,办事却不拖泥带水,酝酿了两天,向小贝提出了分手。
她提出分手后,小贝没说同意还是不同意,当天就跑去医院,连续几天没回来,问起来,说是人手紧缺,在值班,太忙。过几天,突然又胡子拉碴的跑回来,告诉她,自己已经报名随国际救援队赴第三方小国家进行援助。
就在上个月,某贫穷小国发生洪灾,死伤无数。他们医院救援队要去的,是重灾区。
临行前,桃李帮他收拾行李,小贝说:“假如我平安无事回来,我们就去领证结婚吧。”
桃李望着他的眼睛,半响,终于还是点了点头:“好,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两个月后,瘦脱了相的小贝平安回上海,连一天都没休息,马不停蹄地带桃李回了一趟苏州,去见他的爷爷。
小贝奶奶前两年生病过世,现在爷爷带着老保姆及司机独自生活。到地方一看,他爷爷居住的小区出乎意料的破旧,问了小贝才知道,这里是当年他爸爸单位分的,即所谓的干部楼,他爸妈退休后搬了出去,爷爷却懒得挪。说是干部楼,户型却都傻大黑粗,门禁形同虚设,不过保安却意外的礼貌,态度非一般的好。
一到家里面,发现不过三个房间,竟有两百多平米,且没有公摊,都是实际居住面积。桃李没想到早在九十年代,就已有这样的大户型,那个时候,她和同学们都还是一家几代挤在棚户区的阁楼里,因此吃惊不已。
小贝的爷爷是很礼貌的一个老人家,同时身上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在他面前,桃李颇觉拘谨,便努力保持微笑,低头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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