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宝伸手到背后探了一探,背后空空的,犹不相信,又摸了摸,才发觉头发仅及肩下寸许。
阿宝呆了呆,又看了看他手中抓着的一把头发,跺脚发狂似的哭喊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竟将我头发都削了去!你不是人!你不是人!周家小……我跟你拼命!”一头便往锦延身上撞过去,她终究忌惮他的匕首,那个“贼”字始终不敢说出口。
还未撞到锦延,脖子已被他伸手卡住。
阿宝只觉得呼吸不畅,两手便挥舞着去抓他的脸,可惜今日水袖太长,两只手被笼在里头,怎么也伸不出来。锦延目中冷冷杀意一闪而逝,手上微微用力,道:“我原说过,叫你不要得意忘形,莫要忘了自己身份!”
阿宝脸憋得通红,几乎要喘不上来气时,他方才松手,漠然看她一眼,扬长而去。
阿宝颓然倒地,大声咳嗽,脖子刚刚几乎要被他捏碎。不多时,柔安、阿娇与武姨母等人也闻讯赶来。武姨母见她一头乱发参差不齐地披在肩上,脖子上又有一道红紫淤痕,令人触目惊心,不禁慌道:“这是怎么说?这是怎么说?这两个人难不成前世也是仇人么?”
阿娇叹气教训道:“你还当自己是在从前,闯了祸爹爹也舍不得罚你么?再不长记性,总有一天,任谁保不住你这条小命!”
柔安此时便将阿宝半揽在怀中温言劝慰道:“莫要怕,他那是吓你呢,若是真的想要杀你,你早就没命了。只是,你下次还是少去招惹他那些宝贝。他这个人,向来冷面冷心,却唯独对园子里的那些个活物们宝贝的紧。你不知道,前些日子,他的一匹宝贝马儿生了病,他不眠不休,连太医院的太医也找了来,可惜最终还是没能救活,他因此发了好几日的脾气呢。”
柔安也是一派柔柔弱弱,虽身为将军府的夫人,却丝毫不摆架子,且说话向来柔声细语,使人心生亲切,如沐春风。
阿宝自来了将军府以后,心中对柔安很是倾慕,很想与她亲近,但苦于没有机会,眼下便将乱蓬蓬的脑袋拱在柔安怀里,两手环抱着柔安的腰不放,呜呜咽咽地哭将起来。
阿宝又在屋子里恹恹躺了两天。
转眼已到十月十八,晚间,阿娇在花园中设宴,派人来请阿宝,阿宝尚不知何事,在床上躺得头昏脑涨,便懵懵懂懂地爬起来洗把脸,跟了来人去了。及至到了花园内,远远看见凉亭中摆了一桌酒席,锦延赫然在座。
阿宝扭头便走,阿娇已候在门口,见阿宝两手空空地过来,便上前将她拉住,悄悄地将一样物事塞到她手里,嗔怪道:“就知道你对我的话不上心,幸好我给你准备好了。”又俯身对她轻声叮嘱,“莫要再使性子,今日须得听我的话!待会务必将这个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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