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真将符水洒完,又换了一把桃枝在手,劈头盖脸地对阿宝抽去,冷笑道:“我劝你今日及早离去为妙,你若早早离去,我自会超度与你。若是你还执迷不悟,别怪我心狠手辣,便是拼去我一身修为,也要令你魂飞魄散——”
阿宝任那妙真师徒做法,自己只管垂头闭目养神,忽然间却听妙真声音陡然亢奋。便微睁双眼,抬头一看,锦延正双手抱胸倚在门框上似笑非笑地看热闹,神情与那日在小江南门口看翠红与自己的笑话时一模一样。阿宝羞恼不已,只得重新垂了头不言不语。
妙真咒骂了半日方才停了手,喘了两口气,道:“这鬼果真凶恶,不过已被贫尼施法驱走,待贫尼再写两张符,贴在床头,可保日后平安。任他再凶恶的鬼,见了都不敢近身的。”
阿娇命人给阿宝送了绑,偷眼看了看锦延的脸色,见他脸上并无怒气,方才向妙真道谢,又让人去封了谢银与妙真。妙真自是得意洋洋。
阿宝揉揉手腕,起身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道:“折腾了这半天,又饿了。”
众人大惊失色,妙真面红耳赤,唯锦延“噗嗤”一乐。
是夜,桑果悄悄地将自己的铺盖搬到偏屋去,又趁阿宝大嚼一堆茯苓饼时与她商量:“好小姐,若是你哪一日实在找不着东西吃,千万念在我跟你这许多年的份上,莫要吃了我。”
阿宝想了想,道:“我不喜欢黑瘦的,应当不会吃你。”
桑果长出一口气。
阿宝一天要吃无数东西,不吃就饿得心慌。灶房倒不敢短缺她们两个的吃食,只是阿宝每每见桑果在僻静处唉声叹气时,便觉得心里难过,腻得慌,于是又去净房抠喉咙呕吐。呕完后,又觉得饿,只得再去找东西吃,吃完再吐,吐完再吃,如此周而复始。
阿娇又叫府中的大夫来为她把脉,大夫也瞧不出什么名堂来,作难道:“老夫自祖上十八代起都是以行医为生,只是阿宝姑娘的这个病症,老夫却是闻所未闻……不过,老夫有一个表叔,专治疑难杂症,若是找他,只怕还能治得好。只是老夫的表叔今年已七十有二,因腿脚不便,性子又古怪,从不出家门。只有请阿宝姑娘亲自过去让他瞧上一瞧了。他家也不难找,到了城南,一问徐氏永济堂的徐老夫子,那里人人都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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