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宝嗤道:“你懂得倒多!你与你四哥到底怎么说?你自己若是勾引不到,不若我求了他将你的四哥赏给你。”
阿宝既然不承认自己是锦延的小老婆,自然也不愿意称锦延为夫君相公当家的,整日里还是“他”来“他”去,“他”听到生气时,她便又锦延哥哥长锦延哥哥短地胡叫,是以锦延对她也无可奈何。
桑果听了这话很是扭捏了一番,因为脸黑,也看不出红了没有,半响又恼羞成怒道:“说话没正经!我一辈子做老姑娘也不用你管。”
阿宝吃辣上了火,想起莫夫人未能与爹爹合葬一事,心里生气,便要去找阿娇理论。及至到了阿娇处,见她门口倒了好些药渣子,满屋子里也都是药味儿,一问,才知道阿娇已病了好几日,已有两日未曾下过床了。武姨母见阿宝过来,亲热得不得了,拉着她嘘寒问暖,又叮嘱她小心身子留意肚子,说了一大通,才放她进里间看阿娇。
阿宝这才想起阿娇的娘亲也是武姨母的亲姐姐,若是说起这事,不仅阿娇,便是武姨母也要得罪,于是心里暗暗改了主意。横竖人家母凭女贵,阿珠都不出头,也轮不到自己跳出来;再者,若人死后果真地下还有知,以莫夫人的手段,怕十个阿娇的娘亲都敌不过,因此只好请莫夫人自己去收复失地了。
阿宝进了里间,却见锦延也在,正执了一卷书坐在阿娇的床头看。
这两年为着阿娇的病弱身子,锦延的书房中添了好些医书,他时不时地拿出来翻一翻,这些阿宝也都是知道的。
阿宝便问阿娇的身子如何,阿娇本来半闭着眼歇着,听她过来,挣扎着爬起来,拉着她的手,道:“好妹妹,你终于来看我了。”
阿宝见她面色竟然憔悴得不成样子,也吓了一跳,忙问:“你这是怎么了前几日不还是好好的么?”
“不过还是老样子,反反复复,”阿娇叹了一口气,又眉目含情看向锦延,娇声笑道,“你放心,为了他,我也不能轻易死了。”
阿宝也瞄了锦延一眼,当即点头附和道:“你没事最好。否则,他第一个要伤心死。”言罢,嘿嘿笑了几声。
锦延飞快地瞪了阿宝一眼。
外头武姨母泡了一杯菊花枸杞茶,用托盘端进来给阿宝,问道:“可是又吃了什么发物脸上竟发了这许多疙瘩。回去也叫桑果多煮些冰糖雪梨与绿豆汤给你吃。”
阿宝接过茶杯,只默默地吹里面的一朵朵的小菊花,一句话也不肯说。武姨母见这三人都默默无言,心中纳闷,便无话找话与阿娇笑道:“你还记得么?阿宝从小儿只要一吃错东西,脸上就爱发疙瘩,好不好还要发的满脸都是,这几年没怎么发过了,以为好了,没想到又发起来了。我记得从前有一年过年的时候,她脸上发了——”
“姨母好生啰嗦!我如何记得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我也叫你不要再提!”阿娇骤然发怒,气得面色涨红,不顾武姨母满脸难堪,闭上眼睛道,“我累了,姨母你出去吧。”
阿宝便也随了武姨母退出来。武姨母放下托盘便双手捧面痛哭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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