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满眼的生机里,隐藏着河床里的逃犯。
逃犯是一尾鱼。
鱼尾甩甩,从稻苗中间穿梭而过。
春风吹拂着刚出生的稻苗叶子,田野里的水纹漪漪。
再把视野从春天拉回来,落在冷宫的长廊里。
城月被斗篷拢在怀里,她没想到还能这么玩。
廊柱被风抚摸过的地方都是冰冷的,用人的肌肤贴上去,可以暖热。
但是更热的,不是廊柱,也不是肌肤,是灵魂的深处。
她忍不住对着先前咬过的地方再下狠手,从表面看,明明是她在犯罪,但是眼角还泛着微微的红。
因为真相时常是被蒙蔽的。
“生个孩子好不好?”楚星压抑着声音问她。
“……生。”她无力地回答。
·
城月慵懒躺在他怀里,碎碎念着好些东西,说冬天的水好冷,那只兔子好可爱,阿一也很好……
听见阿一的名字,楚星眉头皱了皱,似乎有些不悦。
不过这会儿他的怒气已经消下去了,那种涌上心头的不可控的感觉,也消失了。
他似乎是做得太过分了,楚星难得反省自己。
“啊,对了,我要给你看那个兔子。”她挣扎着,从楚星怀里出来,指着那些食盒。
她身上衣裳还松松垮垮的,一抬手又露出半截胳膊,楚星眸光一暗,解下斗篷遮住她。
城月起身,拿起食盒,献宝似的给楚星看。
但是食盒已经放了十来天,虽然这时节天气冷,食物变质比较慢,但食盒里的东西还是已经变质了。
那只兔子已经不再饱满,还有些变味儿。
城月的表情肉眼可见地耷拉下去,她憋着嘴:“啊,坏掉了。”
她表情失望,捂着鼻子盖上盒子,放到旁边。
楚星道:“你喜欢那只兔子吗?”
城月点头,“嗯,本来想留给你的。”
楚星听她这话,心头一暖。
因为喜欢,所以要留给他?
他伸手替她弄着头发,她头发松散下来,乱糟糟的,又透着些旖旎。楚星干脆把她的头发全放下来,重新替她挽发。
“你喜欢的话,我明天再给你带。”
“好!”城月点头,“谢谢楚星。”
“啊。”她忽然一愣,想起了那朵荷花。
她又起身,打开食盒,发现那朵花也早就枯萎了。
花瓣由粉红已经变作棕褐色,失去了原本的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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