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复青坐在床尾,借窗前明亮的月光读着莲舟的书《S》。他转过脸来,苍白的脸溶化在月光里,只剩下漆黑的眼和模糊的笑意。
愤怒和恐惧像潮水一样重新涌回莲舟的躯干,她没想到自己发出的声音竟是颤抖的:“你怎么进来的。”
“和我一起看书吗?”李复青慢悠悠地说。
莲舟怒视着他:“不。”
李复青伸出修长的手:“录音呢?乖,拿来我听听。”
莲舟放下酒瓶,到客厅拿了录音笔,扔在小床上。李复青瞥了一眼莲舟,拾起并打开录音笔。莲舟和俞彧失真的笑声回荡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仿佛是对周予生命的讥讽与羞辱。
李复青忽然前俯后仰地大笑起来,笑到几乎颤抖失声,他足足笑了有五六分钟,莲舟站在门口看着他,好几次想重新拾起地上的酒瓶。
李复青终于停下了诡异的笑,对莲舟说:“在食物匮乏的冬天,一只猫对老鼠动了春心,你拿到了一张王牌。”
杀
莲浣的电话惊醒了莲舟,她按了静音键,重新躺倒在床上。
虽然依旧困得睁不开眼,但莲舟已经睡不着了,她闭着眼沉思:大约是做错事了,她连李复青是谁都不清楚,李复青是坏人吗?他对自己做了什么坏事吗……问号像可乐里的气泡般密密麻麻从瓶底升起。
“莲舟!”仿佛是周予在叫她。
莲舟猛地睁开眼,窗外没有阳光,屋子里暗沉沉的,周予像往常那样站在门边,叫她起床帮他选领带,莲舟想爬起来逃跑,却发现身体不能动弹,她知道床头柜上有个沉重的铜台灯,扔过去就能把周予砸得头破血流,她想伸手过去拿,却怎么也够不着,周予似乎十分焦急,他越走越近……莲舟再次睁开眼,周予不见了,她大汗淋漓,纹丝不动躺了大约两分钟,才渐渐地回过神来,她梦魇了。
莲舟掀开被子,起身打开阳台的门,一阵刺骨的冷风扑过来,把她身上的汗一下子抹干了。昨天还艳阳高照,今天就入冬了?
阳台上养着不少植物,才几个星期没打理,多肉烂在盆里,吊兰炸成了野草,月季蓬勃地侵占了整个阳台,眼看着就要向家里伸手了。莲舟退出阳台,反锁了门,到柜子里翻衣服来穿。
门铃忽然响了。
莲舟以为是李复青,深吸一口气,小跑过去从猫眼往外看,莲浣正准备把他唯一蓄着长指甲的小指头伸进鼻腔里。
莲舟用力拉开门,冷着脸问:“你干什么?”
“来看看你。”莲浣挤进门来,把手往沙发上抹了一把。不等莲舟说话,莲浣直奔冰箱,打开门翻了翻,又失望地关上了,“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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