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理解。”莲舟说,她盯着俞彧看了一会儿,俞彧安静地坐着,她似乎有些失望,又把目光挪到窗外,看瓢泼的雨和来往的人。
俞彧心想如果自己不是警察,或许此刻就可以无条件的站在她身边支持她。但这个念头也只一闪而过。
这夜俞彧喝得烂醉,伏在桌上起不来,莲舟只喝了几杯,并没有醉。十二点半,莲舟结账离开,把俞彧独自扔在了酒吧里。
生肉
雨后空气清朗,带着水雾的灯光朦朦胧胧,照得街景浪漫起来。莲舟窝在出租车后排的黑暗里,反复咀嚼自己对俞彧的态度,车窗开着,两只蚊子在她脚踝上叮了两个鼓包。
莲舟知道,她对俞彧发火的根源并不是那支录音笔,她只是想找个人来责怪,一个她可以稍微控制、欺凌的人,但她不愿意承认自己另一副丑恶的嘴脸,想到这些,莲舟又想起另一件事:幸亏自己没有孩子……她的思绪越飘越远,随着水汽蒸发了。
四楼的阳台透出微光,家里有人,大约是李复青回来了。莲舟站在楼下,仰望着自己的房子,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几秒钟的犹豫后,她全身燥热起来,那种敲碎周予时不顾一切的冲动把她托举起来,让她变成了另一个人。莲舟大步向小区外走,她的长发被夜风吹散,在身后一下一下拍打着她的背,她想去找俞彧,在他面前把自己剥开。
小区外,凌晨两点半的街是空的,原来车上看到的那些飞驰而过的浪漫只是路灯和不睡的招牌灯,莲舟站在马路边等了十三分钟,没等到出租车,她慢慢地感受到了地球的重力,清醒过来,发现路的那一头其实没有同类,俞彧是警察,姜莲舟是罪犯。
李复青躺在沙发上睡着了,电视机还开着,屋子已经清扫整理干净了。莲舟打开门,悄无声息走过去,站在他身旁,用冰冷的目光审视他,她在想敲击哪里可以一次就让他从这里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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