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带啦,我送到就回去了。”和姨说,“拜拜!”
烤鸡和面包刚出炉的香在超市里弥漫,人群涌向熟食区,莲舟逆向人流穿梭,她特意留意每一个人的表情,他们似乎都很快乐。
莲舟爱吃火腿火锅,她提着菌菇辅料匆忙驱车回家,夜路好走,天高云阔,莲舟听了一路的克罗地亚狂想曲。
路灯没亮,整条街静悄悄浸在黑暗中,客栈门虚掩着,和姨是个仔细的人,她出门前一定会反锁。
莲舟有些心慌,向院子里走了几步,听见厨房传来动静,她飞快折返房间拿上手电和□□,蹑手蹑脚向厨房走去。
和姨下身无衣,紫白手电光照在她脸上,泪水和血痕泛着点点光亮,她的脸看起来像一颗畸形的西红柿。
莲舟关掉手电:“是水叔吗?”
和姨没说话,莲舟又打开手电,在屋里搜寻陌生人的身影。和姨说:“是他,他走了。”
莲舟想报警,被和姨制止了,她说水叔录了视频,如果她报警,他就把视频发给她家人,她宁肯死,也不愿意被羞辱。
和姨不来莲青庭工作了,她和家人说自己是骑车时摔水沟里了,莲舟给和姨送去三万元钱当做慰问,就没再联系她。
这里是常停电的,莲舟这一次知道了。
离秋分还有些日子,天色忽然阴沉起来,早晚的空气开始发凉,要穿薄外套了。第二次停电是从中午开始的,孩子们都在街上玩,莲舟抓了两袋巧克力,叫他们去别处玩:“你们要是能保证一天不在这里吵闹,明天奖励更多零食。”
孩子们拿着零食一哄而散。莲舟看他们跑远了,进屋拿了马扎,就在门口“暂停营业”的标志下坐着。
下午三点,得过好处的水叔又来了,他笑眯眯看莲舟,脸上没有一点褶子:“你这个不吉利,黑的毛笔字不能用白宣纸,像办丧。”
“天黑了来找我。”莲舟咬着手指,“晚上八点怎么样?”
水叔从鼻腔里冷哼一声,打量一番莲舟姣好的面庞,离开了。
莲舟知道水叔晚上一定会来。她了解他,他和过去那些死在她眼前的人一样,因为受害者的沉默得以脱身,却误以为是自己的胜利,越发觉得自己所向披靡了。
水叔没有在八点来,他挑了十点,借夜色避开行人,推开莲青庭虚掩的大门。莲舟的房间在一楼,整座建筑唯一发亮的地方,水叔循着微光穿过庭院,他准备充分:一台手机,一把匕首,腰间一串尼龙绳,像在保护区打猎那样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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