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斩言被安葬在霍家的祖坟中,陪葬的东西只有三样,神龙教的圣灵珠,萧萧的骨笛,以及卓玉娆的玉瓶。
江月楼自霍斩言死后,便再也无人能够担任楼主,诺大的家业落到卓玉娆一人的手上,那些觊觎江月楼的人,都开始蠢蠢欲动,暗地里联合起来准备倾吞下霍家的产业,然而面对外面的风雨欲来,卓玉娆却一点儿都不心急,整日关在屋子里临帖摹字,连山庄内的事情都已经放手不管了。
这天,卓玉娆正在阁楼中练字,似血的残阳透过纱窗倾洒在书案旁,恍若温和静美的好时光,满满几十张宣纸,全都写着一个人的名字,笔笔如刀,深深刻在谁的心上。
“小姐,盟主来了。”一个侍女走了进来,小心翼翼提醒道。
卓玉娆的手一顿,微微抬起头,静默的笑了:“是么,爹爹来了,我们应该出去迎一迎他才是啊。”
这侍女是她出嫁时从左岳盟中带来的,从小伺候她十几年,对卓玉娆忠心耿耿,堪称半个姐妹,见到卓玉娆要出去迎接卓鼎天,不由担忧地拉住了她的衣袖,迟疑道:“小姐,真的……要这样做么?”
卓玉娆的笑容很浅,像是要散在空气中,声音亦是平静如水:“既然爹爹想要江月楼,我给他便是了。”
她顿了顿,望着这个侍女,语气淡淡道:“你若是怕,便离开吧,我也……不愿连累你……”
侍女一听她这样说,慌忙跪了下来,仰头望着卓玉娆道:“奴婢誓与小姐共存亡,岂敢贪生怕死?”
卓玉娆凝眉注视着她,倏忽笑了:“好啊,我们现在就去吧,把爹爹接到江月楼里来……”
侍女点了点头,望着卓玉娆的神情,不忍心地别过头去,因为这不是小姐的笑容,记忆中灿烂温暖的脸庞,何时也染上了这样的幽凉和悲伤?她们将卓鼎天迎到山庄的大厅内,卓玉娆低声施礼,缓缓说道:“爹爹来到江东,怎么也不事先通知女儿一声?”
侍女给卓鼎天上了茶,不过他只是做做样子,将杯子拿在手中,温声答道:“一个月前漠北出了一帮流寇,我和你师兄率人前去剿匪,没想到却听到了斩言去世的消息,这才匆匆忙忙赶回来,可惜还是错过了他的丧礼。”
卓玉娆见他并未喝茶,她的眸光微动,唇角缓缓扯出一个笑来:“难怪我看山庄外驻扎着许多人……爹爹事务繁忙,那时身处千里之外,自然赶不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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