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妈说完,我已经吃完一碟子的水果,喝完了两杯牛奶,但我一句话都没插口。
她离开房间后,我压抑不住地抽泣起来,胸口被悲伤堵得严实,难受的很。
哪怕我很难过,捂住嘴巴哭了一整夜,愣是没哭出声来,但翌日,我还是早早起来,帮忙收拾行李,搬家。
从未有人告诉我如何去度过这样难过的日子,也没有人知道我这一夜是怎么过来的,我只知道,自己咬紧牙关,佯装一脸无事地继续与我家人说话,我坚信,这些日子会熬过去的,生活会越来越好的。
反正未来的时光还那么长,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谁知道下一刻会发现什么奇迹呢?
大抵,这就是成长吧。
新家没有前院和后院,没有任何绿植,也没有车房,再也看不见我爸收藏的豪车,没有浴缸,没有泳池,没有秋千,没有屋顶,没有书房,没有大大的饭桌,没有设备齐全的厨房。
新家很小,很窄,只有两房一厅一个像阳台般大小的厨房,还有一个狭窄的洗手间,洗手间只能当做浴室一块用,我妈他们睡得房间比较小,只能放下一张床,一个床头柜,还有简易衣橱,那是布制的,我和我弟的房间稍微大了些,能够放下一张上下木床,我睡上床,我弟睡下床,另外还能放书桌和衣柜,客厅只有一台台式电视机,略有些陈旧的二手沙发,还有立式冰箱。
以前的房子,就算开个几百人的派对,我都觉得房间太空,如今,新家有四个人,就觉得寸步难行了。
不过,我妈还是将新家收拾得干干净净,还买了几盆盆栽放在阳台上,我们房间的书桌上,客厅的桌子上。
虽然家小了,可我们一家人紧紧地挨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却是很温暖很快乐。
我爸还要处理公司剩下的事宜,我妈在楼下租了个店铺,重操旧业,替人做衣服,也买衣服,我弟从国外回来转学回来,就读江北的一所普通初中,离新家近,不住宿,省下了住宿费,我爸给我弟买了辆自行车,他可以每天骑自行车上下学,这种上学方式,我觉得挺好,以前我也很羡慕那些走读生骑着自行车,回家的一路上,伙伴之间可以聊天,唱歌,多么美好,这等好事给我弟撞上了,他应该高兴才对。
然而,他并不快乐。
他说他想回巴黎,可不敢跟我爸提。
我问他:“为什么想回去?中国不好吗?”
“姐,如果姐夫跟你不是一个学校,你能开心?”
忽然,我想起了,在巴黎,他与我讨要那一束玫瑰花的情形。
我笑:“就这事啊?那还不简单,你努力读书,保送国外大学,不就可以重新跟你那什么小女朋友在一起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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