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景不高兴了,谢赐竟然因为几株破草说他,他摘下手套扔在地上,哼了一声,“不就是一些破草,你不是也说过修真之事理当顺应天意吗?只有那些资质不够又妄图登天的贪心之辈才会需要这种东西。”
云容哑然,他是说过,可原话绝不是这个意思。眼下见承景在那闹脾气竟然还说的头头是道,又有些哭笑不得,“灵草乃仙家之物,于天地灵气中孕育而生,救人于生死。这满院灵草不知能帮多少人免去恶疾,栽培不易,师兄应多加珍惜。”
承景垂下眼,心思却飘远了。灵草虽能救人,却十分有限,如果世间真有灵丹妙药,能让人起死回生,他又怎会去受那锥心之痛。
云容见他心不在焉,就拉着承景把他按在一旁的石头上,“师兄先歇息一会,这种粗活还是师弟来做吧!”
承景皱起眉,“就不能不做吗?我不想治心魔了。”
“不行,”云容在他的头顶轻拍一下,半是严肃地说,“师兄的心魔越来越严重还怎么陪我逍遥四海?万一哪天连我都不认识了,痛下杀手怎么办?”
承景只觉心口一阵刺痛,脸色惨白,让他不得不弯下腰,攥紧云容的手腕减缓疼痛。
“师兄你怎么了?”云容也看出他不对劲,连忙蹲下来按住他的胸口,“师兄你不要恼,是师弟嘴笨,以后绝不会再说这种话了。”
承景抬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他自己最清楚,这阵痛来的莫名其妙,他根本没把谢赐的话放在心上,也只当是玩笑,可心却那么疼,就像是他体内的另一个灵魂。
承景没说话,他把云容抱进怀里揉了揉,心里似乎好受了不少。
“我跟你一起除草。”
云容惊讶地问,“师兄不是不喜欢么?”
承景闻言气呼呼地道,“我难道还能看着你一个人拔草吗?”
云容轻笑一声,他觉得承景有些孩子气,可却正是这种笨拙的坦诚让他觉得无比心安。
云容拉着他的手走进园地,“师兄见多识广,不如顺便教教我这些灵草都有何用处吧!”
殊不知云容十七岁时就已经能将《神农百草》《灵草图目》倒背如流,便是这院中一株不起眼的杂草,他也能道出名字。
但他一点都不介意这样哄着承景,承景高兴,他也爱听,何乐而不为呢。
远处的山阴下,周焕坐在躺椅上,面前摆着一个茶壶,一个茶杯,他的身后站着一个肤色发黑,面容冷峻的男人。
周焕一脸酸相地说,“啧,真是年轻不知羞,拔个草都能说出这么多情话来。”
身后的男人垂头问道,“你喜欢听?”
“你才喜欢听呢!”周焕白了他一眼,又舒舒服服地躺了回去,他胸前的领口微微扯开,顺着修长白皙的脖颈隐约能看见雪白的胸膛。
男人看着他的目光灼热了起来,周焕却好像全然不知,闭着眼又啧了一声,“这一口一个师兄叫的,真是亲。”
男人低沉地开口,“师尊……”
周焕顿时睁开眼坐起身,“谁准你叫的?闭嘴,掌嘴!”
男人抿起唇,抬手不轻不重地给了自己一巴掌。
周焕这才满意,拄着下巴看向远处院中的两个人影,“你觉得他们怎么样?”
男人这才正色道,“年纪轻轻就有化神期修为,不错。”
“旁边那个呢?”
“丹田中空,灵气不入,资质太差。”
周焕哼了一声,“你当初的资质也就跟他差不多,还没人家脑子好使,亏你好意思说。”
男人没说话,但也毫无愠色。周焕换了个姿势躺着,朝男人摆了摆手,“来给我揉揉腿。”
承景和云容拔了一日的草,周焕也没有食言,当天晚上便差人来告诉他们,明天一早到轩德院去找他。来人还塞给云容一把钥匙,说是周焕允许他闲暇时去藏书阁打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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