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弯下腰,那把奶油抹刀就从没合上的托特包里滑了出来。随着哐的一声,它直愣愣地砸在地上,也砸在了她慌张脆弱的心脏上。
冯殊自然看见了。
他先一步捡起那把抹刀,拿手上看了几眼,问:“带刀回家干什么?”
“……切西瓜。”
“瓜呢?”
“忘、忘买了。”
冯殊又笑了。
“别吃瓜了。你应该多吃点核桃,起码能……”将抹刀还给夏知蔷,他拿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补补脑。”
说罢径直去往客厅沙发。
茶几上搁着一台工作中的笔电。
冯殊从整理到一半的托运箱里抽出几本期刊和专业书,坐下,开始一边翻阅,一边在键盘上飞速敲击,安静而专注。
看样子并不打算再主动搭理夏知蔷。
一时间,屋子里只听得见哒哒的键盘敲击声。
两人还远没达到老夫老妻之间无声胜有声的境界,从现状来说,沉默约等于尴尬,让人头皮发麻的尴尬。
刀扔进垃圾桶,又将田婆婆给的早饭放在餐桌上,夏知蔷跟到客厅,主动搭话:
“你怎么回了?”
冯殊没抬头:“这里是我家,我想回就回来了。”
隐约发觉自己说错了话,夏知蔷重新来过:“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问,你怎么提前回国了。飞机不是下午五点钟才到吗?”
“是上午5点到达,不是17点。”冯殊敲击键盘的动作停顿几秒,“你大概,没仔细看我发过来的航班信息。”
微微一怔,夏知蔷干笑两声:“我弄错时间了。”
两人结婚还没满一个月的时候,冯殊便按原计划出国进修去了,在德国一待就是大半年。
阔别许久,聚少离多,夏知蔷也想过专门去机场迎接他,只可惜,因为一点“小小”的疏忽没能实现。
面对她的不上心,冯殊状似大度地弯弯唇角:“不要紧。你没记错日期,已经比我预想中好很多了。”
“……”
被怼得无言以对,夏知蔷不再厚着脸皮没话找话,而是来到托运箱旁替冯殊收拾行李,将功补过。
她才拿出几件衣服,冯殊就说:“先把地板清理一下吧。”
“?”
“很脏。”
会过意来,夏知蔷看了眼冯殊的脚,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人在家居然穿了拖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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