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缘无故……你真这么觉得?”
一如往常,面对这种“不值得讨论的问题”,季临渊只会倨傲地抿着唇,拒绝沟通,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施舍。
蒋悦然心里陡然一空。
十来年的青春,尊严,人格,以及良知,全赔给了面前这个男人。曾引以为傲的奋不顾身不求回报,现在回头看起来,只觉得是荒唐至极的闹剧一场。
蒋悦然很难说明自己是在哪个时间点看明白的,前一刻还在为夏知蔷要倒霉了而快意,后一秒,却突然只剩失落和无趣。
作为一个从小被压抑天性的、别人家的孩子,蒋悦然的叛逆期,始于毫无准备见到季临渊的那一秒。这叛逆期来得太晚了,延续得又太长。
但再长,也到了该结束的时候。
最后一点点留恋和犹豫不复存在,她豁出去:“我和钟敏儿确实算不上什么好人,可你就无辜吗?阿渊,所有的一切源头都在于你,害苦知知的是你,没别人。”
见季临渊眼底写着不可理喻,她继续:“我,钟敏儿,周格格……是你把身边的女人们都逼得面目可憎,谁对你好你就折腾谁;也是你,利用知知的感激和愧疚,驯化她、折磨她、羞辱她,借以排解罪恶感和悔意。可是,薇薇的事情真的怪她吗?”
“不准提薇薇。”
“又来这套,”蒋悦然惨然一笑,“那几年,但凡知知冒出一点要振作的意思,你就拿薇薇的意外刺激打压她。不让人提起薇薇的是你,总是拿她说事的也是你。如果薇薇泉下有知,看到亲哥哥这般利用她的死来挟制别人,会怎么想?”
季临渊眼睛都瞪红了,往这边逼近了几步,颊边肌肉不停地细微抽动着。
蒋悦然不躲不闪,轻昂起下巴:“被我说中,恼羞成怒了吧?薇薇早走了,知知已经有了家庭,听说过得不错,丈夫对她很好,就连我,一条你曾经看不上的狗,也不乐意再奉陪了。”
她畅快地弯了弯嘴角:“阿渊,是我不要你了,我们都不要你了。”
拉开门,蒋悦然就要出去,听季临渊在后头森森地说:“别以为你有多了解我。”
“哦?”她回过身,“那我猜猜,你已经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却不打算立刻出手帮忙解决,就是在等知知主动求助、上门服软,对不对?但你有没有想过,知知有丈夫了,想插手都轮不到你。”
季临渊脸色微变。
蒋悦然一时痛快极了,多少年的压抑瞬间全给发泄了出来。
捋了捋头发,她最后道:“还记得那套你想送给知知、却买不到的公寓吗?我查过了,对方买家姓冯,两个月前就下了定金。你猜,这位事事都做在你前面的冯先生,全名叫什么?”
*
从钟灵秀嘴里得知了夏知蔷工作室的事,冯殊这天提前从医院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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