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蔷钻进那把伞下,轻车熟路地猫在了人怀里。
他看见她伸出胳膊,急吼吼举到冯殊眼前;他看见她指了指自己的鞋跟,眼神委屈。
他读出了她的唇语。
夏知蔷说:“手上磕破皮了,鞋也坏了,好疼好疼!”
原来在另一个人面前,她是这样的。
等两人消失在视线中,季临渊还是没挪动半步。
冷清萧索的风从身体穿过,他孑然立在空旷的墓园,踏不出,回不去,仿佛被困在了时间和命运圈出的闭环里,被所有人抛下。
只有他没走出那个夏天。
*
拿矿泉水冲洗伤口的时候,夏知蔷一直呲着牙说痛。心疼又好笑,冯殊动作不由更轻柔了些,比给三岁小病人引流还小心翼翼。
夏知蔷喊完痛又解释:“我没跟他约一起,凑巧碰到的。”
“知道。”
“我来这边是看我妹妹,她叫薇薇,她……”
“知道。”
“还以为你赶不回来。”
“我说到做到,”冯殊让夏知蔷坐回副驾,“先不着急回爸爸家,有个东西要在这里给你。”
他从后备箱取了个方盒子过来。
夏知蔷没认错的话,是自己工作室专用的生日蛋糕包装盒。
冯殊将它打开,一个卖相并不完美的百利甜冻芝士蛋糕映入眼帘,蛋糕上还杵着两根数字蜡烛。
18。
他亲手给她做的吗?
“胚子做得也太歪了点,都不圆,丑死了。”鼻酸得不行,夏知蔷想掩盖丢人现眼的哭腔,故意挑刺。
“这还是靠秧秧帮忙才成型,知道你喜欢芝士,就选了这款,没想到这么复杂。我第一次做,没什么经验,别嫌弃。”
冯殊大清早就回了南江,为了这个蛋糕忙了几个小时,中途返工无数次,可不比做手术难。
夏知蔷还在犟:“我26了,不是18。”
“我知道,”冯殊点燃蜡烛,“今天就当给18岁的知知过生日了,好不好?”
这些年,夏知蔷经手的蛋糕没有一千也有几百,参与过的生日宴更是数不胜数,但她从没给自己做过一个蛋糕,18岁那年以后,也没再过过生日。
考虑到叶青的感受,夏胜利每逢这天只能偷偷给女儿煮碗长寿面,还会特地卧两个蛋在面里。
夏知蔷根本没胃口吃,却只能在父亲愧疚而无奈的眼神中全部吃完。
她今天也吃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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