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去看看,老爸当年来江市,那时候穷,只能住李子巷,”谢云淡道,“我心情不好,便去了那。”
许湛扶着方向盘,闻言没有太大反应:“你之前说不太好的事,是荣连街相关的吗?其实并不是什么大事,通货膨胀,三叔和我商量了下,想让荣连街的商铺涨租。”
“哦。”
“这个决定搞得租户怨声很大,我们因此跟一些荣连街的地头蛇,就是李子巷那些人,闹得不太愉快……但手底下的人有他们的做事方法,姐,你不要管。”
谢云微微蹙眉。
“做事方法就是上人家家门口泼油漆吗?”她坐起来了一些,“那家户主好像还是个小孩,都不知成年没有。”
她停顿了下。
伸过手拍了拍他的大腿:“威胁未成年,违法的。”
隔着西装裤,许湛感觉到她柔软的手放在他的大腿上,传递来一些温度。
他不知道她说的是谁。
李子巷住了陆鸾,还有一大堆他手下的马仔,这些都是荣连街地头蛇的刺头骨干,中间还有几个在读高中的,很正常。
他也不知道他手下的人对那些人做了什么,泼个油漆这种鸡毛蒜皮的事,事事都要他关心到这个程度,哪有这样的道理?
闻言,他也不是很在意,只是敷衍地笑了笑:“那是有些过火,回头我说一下他们。”
谢云盯着他的侧脸看了一会儿。
也看出他有些敷衍。
她索性不再说什么,收回了手,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许湛只感觉到大腿上的温度撤离了,下意识地回过头看了她一眼,只看见副驾驶座上的年轻女人撇开头,闭上眼在闭目养神……
眼下乌青清晰可见。
这些天她确实是累坏了,前面几天谢国平没有脱离危险期,她整夜整夜地坐在病房外亲自守夜,基本没怎么有机会合眼。
趁着一个红绿灯停车,许湛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又伸手把空调开高了一些。
谢云睡得沉,对着突然笼罩上来带着淡烟草混杂着古龙水味的气息却并不抗拒,只是动了动,脸一偏,巴掌大的精致脸蛋滑落,半张脸消失在他西装外套的后面。
这样的动作,使得她修长的颈脖暴露在他眼底。
雪白的肤色,青色的血管,看上去尤其脆弱,仿佛他一伸手,就可以轻易折断。
而她毫无防备。
*
谢云闭目养神了一会儿,然后被微信提示音震得睁开眼。
她疲惫地从男人西装外套后方挣扎着坐起来,拿出手机,听见身边驾驶座的人问了句,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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