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直接后果就是的钱的流通性大大下降,同样称斤论两,大家更愿意用粮食和布匹交易,至少这种东西成色比较统一,铜钱只做极小面额的交易。
“丝帛做价,皆为高门共知,”崔涞诚恳道,“若君以大量丝帛横行于世,则帛价必贱,岂非伤世家之根本,世家如何能不恨之?”
粮食远比丝帛占地方,而且保存起来相对困难,所以世家一般在存了足够的粮后,就会用布匹来做交易,想想看,以前两石粮食一匹布就可以换,突然间,两石粮食要十匹布才能换到,这岂不是在向世家大族的心口捅刀子么?
除非魏瑾交织器之法交给所有世家,否则她就是所有世家的敌人,南北的世家都不会去他治下。
如今的世家高门出产所有的人才,无论谁上位,都需要拉拢他们,绝不得罪,这也是流民日广,但世家倚靠坞堡却还能生活的原因,一般有雄心壮志的统领,都不会太过为难世家。
“是以,”崔涞朗声道,“若想收高门士人,需静待来时,平定中原,方可尽其能。”
魏瑾却是冷笑了一声:“君可是觉着,若无世家,吾便无人治世了?”
崔涞本想说是,但立刻又想到那些神奇的仙兵们,可他们看起来也不是很靠谱啊,而且这百人不到的,还能治整个天下不成——他猛然一惊,看魏瑾的目光便充满了惊疑。
是了,现在只是百人,万一这位女神人还能再招呢?
那林孟楠等十人死了,不也还是百人么?
那还有什么说的!
思及此,他虔诚地俯首行礼:“在下略知天下之事,愿效力于鞍前马后,不知君上可否收容?”
魏瑾倒是佩服他的机灵,忍不住笑道:“行吧,你继续在静深手下听用便是。”
“谢主上。”崔涞顺着杆子就爬上去,“如今太行陉出便是流民帅公师藩之军,他定不会容我等久留。”
“你是说和我们交易铁器的是公师藩?”魏瑾笑道,“为何不能是东海王与河间王之军?”
“主上说笑了,”崔涞叹息道,“若是两位王室宗亲,早就以封爵之名来拉拢你了,也就流民之军,才需得悄然交易。但流民粮草本就不足,试探两次后,必然派军来占。”
如今东边三大势力,两个诸侯王带着帝国最精锐的部队在太行山东边的中原腹地像疯狗一样咬得难舍难分,流民起义军的头领当然不会的去当第三条狗,他会掠劫周围,壮大势力,吸纳能人,抓住中央无暇顾及的机会膨胀起来。
魏瑾倒有点刮目相看了:“那你想要我如何应对呢?”
崔涞微微一笑:“那杨氏家族既然勾上流民军,便是分属谋逆,潞城其它三家既然都与主上多少交易铁器,定然也有首尾,既然如此,主上不如趁机取了潞城,据险地而守望,便可从容经营此地。”
“你这胃口倒是不小。”魏瑾轻笑了一声,“行了,下去吧。”
崔涞略失望,对方还没问他细节呢。
但魏瑾完全无视了他期盼的目光,埋头继续工作,再也没给他一个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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