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因此决意联络豫州的流民,一同起事,诛杀北方士族,夺回南人之权,谁料事泄,被司马睿明升暗降,一年连换三个辖地,未过新年,便在腊月被活活气死,死前反复叨念:“杀我者北伧也,为我复仇,方是我儿。”
周勰牢记着父亲的遗言,在父亲葬礼完成后,就准备做父亲未完的事业。
“年前征兵,是因为荆州陶侃大败,这次征兵怕是战场又有变数。”旁边的友人劝道,“朝廷对吴人越是苛刻,才越方便你我起事啊。”
“你手下联络的人如何了?”
“已有百余豪侠欲与我等图谋大事。”那友人立即道。
“沈家可知此事?”周勰皱眉问。
如今吴人分为两拨势,一派是周家这种被冷落放弃的一波,另外一波则是吴兴沈家这种兴旺发达的。
说到这事,周勰就一肚子火,江吴两大豪强世家,互不相让,争斗已久,那沈充比他年轻,父亲又过世的早,眼看沈家就要沦落下去,谁知这斯只是去了次上党,回家就拿出所有家财助北方造船,得到了渤海公的嘉奖,等到北方崛起,更是得到了北方的大力支持,家族更是一跃而起,成为王家的心腹,将周家远远甩在身后。
他想起事的事情,在江南肯定瞒不过沈家。
“彦和安心,那沈充便是知晓,也不会给朝廷提醒。”他友人笑道,“他若敢言,便是南人之敌。”
他们江南士家平时再不和,但在敌对北方这事上,还是团结的。
周勰深吸了一口气,沉沉道:“你我这数百兵丁,离起事怕是还远,需要寻人里应外合才是。”
吴兴是扬州腹地,想起事本就不甚容易,如今有北方压境,朝廷对扬州会稍微放松,人若不足,很难起事。
“说到这事,”他的友人突然间皱眉,左右环视道,“若你真想寻人,不如与我去见一人。”
“嗯?”周勰神色陡然凝重,“你还将此事透露他人?”
“莫要冤我。”他的友人——吴兴郡功曹徐馥在这大冷天摇着扇子,悠然道,“你要是和我去见他,便能知道这绝不是我透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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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兴郡紧临太湖,阳羡城更是靠在太湖旁边,一艘坊船停于太湖码头,这船船身修长,足有两层楼高,在湖光山色中,宛如山水名画,颇有意境。
“这里的风景用来当视频素材,真的不错。”孟岚坐在船头,悠然地抖了抖钓杆,鱼钩上的蚯蚓还有扭动,她又淡然地将饵抛回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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