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北方的庶民们对此都是欢呼的,尤其是陈留郡这种刚刚归入北方郡县,因着盐价降了,他们在不饿死的情况下,吃得起盐,不必煮厕土熬盐。
有了人,就有做工的机会,很多穷户来城中讨生活时,便容易一些。
北方初时还担心经商多了无人种田,后来才发现自己想多了,如今这世道,根本没有几个人普通人有能力经商——走个县城官道,他们就已经心惊胆战的不行了。
二月二十六,天晴无云。
陈留郡的治所黄县,这几日很是不一样。
卞河边的空地上,灌木被挖走,烧成灰后,平整出很大一块空地,很多人正在地上忙碌着。
白色的石灰粉被放在有豁口的滚轮里,一滚便是一条白色的线条。
“这边,这里有十二个位置,”头戴荆钗,身穿着简单棉服的漂亮姑娘吆喝着,指使着手下的人,“线画直了,仔细着别踩到。”
姑娘说完,在画出一个方格上蹲下身,拿着木碳在地上写了十九。
旁边有人立上竿子,挂上一个空灯笼,竿子与竿子间连着草绳,做为道路的标志。
又忙活了好一会,漂亮姑娘,也就是郑樱桃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坐在一边打开水壶,喝了一口水。
再过几日是三月初三,上巳节,前些日子,因着代官郡治县城的王虎调去了豫州,兖州那边新调过来几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接替了王虎代管的县令位置,在经过一番熟悉户籍、明白势力分布的行政基础后,他们最近试探着向周围的小县和坞主发了文书,邀请他们来参加黄县的上巳节庙会。
她本是豫州坞主张平的家伎,因着帮过王虎,前些日子被王虎送到这边,然后告知她以后自由了。
然而她以前被人买卖惯了,没有了主家,惶恐的整夜整夜无法安睡,便准备去试试勾搭那几位新来的年轻县令等人。
那几位年轻人看到自己优美的舞姿后,一下就起身,握住她的手,就在她娇羞地低头,想说请君垂怜时,那县令急切道:“跳的太好了,我等正缺您这样的大才,过几日我等想做个庙会活动,姑娘你这表演,压轴没问题的!”
过了快一月,回想此事,郑樱桃依然记得当时的惊愕无措,全然没了平日的长袖擅舞不说,惊得眼睛都瞪出来了,仪态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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