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怎么看?你这点伤,再来晚点说不定都好了。”王绕没有一点客气,“快让开,后边还有人排队呢。”
王恬正想再怼上一句,便被兄长王悦一把拉住,后者先对医生表示了感谢,然后便强行把弟弟拖走了。
接下来的几个都是鼻青脸肿的贵公子,和王恬受的伤都是一个人的手法,王绕一边觉得解气,一边又有些担心,也不知是哪家的公子,那么能打。
看完这些公子哥的伤,后边又送来了几个修筑王庭那工地上的伤员,这种大工程,又是上千一起做事,难免会有些工伤,他在这里,也算是锻炼自己的急救和治疗手法。
闲暇间的空闲,他就拿出医书翻阅,当作休息。
王悦则在路上教训弟弟,当然,后者听不听,就很一目了然。
“你这样子,总不是事,”王悦叹息道甩袖,“如今世道大变,你从前学的,是难以致用了些,但你素来聪慧,想要改学,也定学的来,王氏不比当年,这身子,还是得放低些。”
王恬安静地走在他身边,也不回答。
“你素来自傲,但能写会算,如今正是用人之时,想要在洛阳得份差事并不难,崔令尹也素来好说话,实在不行,你去学堂教些学子写字亦可……”王悦还在劝弟弟。
“莫要管我,”终于,王恬打断兄长的唠叨,“这那些粗俗庸人,当不得来指使我。”
王悦苦口婆心几个月了,见弟弟还是油盐不进的模样,终于耐心耗尽,冷冷道:“当年嵇康纵情山水,是为不与司马家同流合污,后来学习名士风范则是为了九品中正养望,你一个未加冠的小儿,一无进项养家,二无名师教导,成日固步自封,难道还指望着靠下棋来翻身么?”
这话不太中听,王恬顿时不悦道:“我何曾欲要入仕?”
“对,你不需要,那你就别摆出这种高人一等的作态,”王悦就干脆地揭开弟弟那层脆弱的面皮,“不想被人指点非议,那何必到这人来人往的洛阳,旁边的山林里隐居着不香么?既然想让人高看,便拿出来值得炫耀的才能,若是不能,就别我给麻烦!”
……
教训了弟弟之后,王悦心情大好,还专门找好友司马邺吃了一顿酒,听他好一番唠叨。
“洛阳城里的学生多是些贫家子弟,一个个,看着年纪小,性子却是鬼精鬼精,一个个自私自利,还喜欢夹带偷窃,学堂里发的纸笔专头就拿出去卖,被抓了就哭天喊地……”司马邺也是被磨得快要没脾气,“食堂吃饭就更不必说了,恨不得把衣服里都塞满了,这样的学生学了来,也必是个刮地皮的。”
“贫民生活极是不易,又哪能求得目光长远,品行本是育人之要,”王悦给兄弟倒上酒,“不必生气,好好教就是。”
司马邺抿了一口,才继续道:“这还不是最麻烦的,麻烦的是如今周边的大家族也将子弟送来,我这人手不够便罢了,可如今学校里学生分成两派,相互攻伐,还去找过几次医官,再这样下去,我人都要少活几年。”
“要么,你先前那位文学师长,可以请来帮忙,他素来公正,有贤名,便是不教文字,只负责教导处罚,也是行的。”
“唉,兄弟此言有理,回头我就把邓攸找来,反正他如今在李矩手下也混不到什么饭吃,不如来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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