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随水放出老虎去周围自己加餐,随他一起进入关口,才走入沮县,林游就不由自主皱起眉。
除了城墙之外,县中的房屋都极为低矮,屋顶的草棚少有没有坏掉的,大多露出一截或者半个木梁,在这寒冬时节,街上空无一人,却能见到屋中裹在草床上,瑟瑟发抖的贫民。
还有街头已经僵硬的流浪者,没有商铺,只有一家食舍还挂着旗布,示意可以接待。
客舍的食物也匮乏至极,除了一些熏肉米面,便再无其它,连酒水都没有。
大堂中,十来个人围坐在火盆周围,小口闷着酒,驱除寒意,他们的眉目里,都带着惶恐与担忧。
严随水和林游也坐得不远,前者闻到他们喝的酒是很粗劣的米酒,便自然地上前,拿出个空水囊,以外出行商,带的酒喝完了,求口酒暖暖身子为由,很自然地和这些人搭起话来。
他回报是一块北方厚实馕饼,有酒有食,很快,气氛便渐渐融洽起来。
“我们是这里丁卒把头,这些年看了不少商队,你们这种独身的商人,倒是少见。”那些人道。
“唉,本有一队人马,但我二人与商队失散,身上除了几张饼,再无分文,只能去成都汇合,我这次下来,可是把老宅都卖去了,要去赚不得钱,回去矣无家可归啊。”严随水便惆怅状。
“你们这些北人,便是闲得,在那女帝治下何能安稳,没事行什么商!”那丁卒嘲道。
“这不是想取个媳妇,唉,你等不知,如今北地要取外媳妇,花费可是真真不菲,不南下来赚些钱,如何能成家啊。”
“如此么?”众人也起了好奇心,便与他攀谈起来,“那你可来对地方了,这些年,咱们成汉国主东征西讨,国中丁少女多,不用去成都,便是去剑阁,花一个银钱,就可以买个女子回去。”
渐渐的,这几个人越说越多,最后都喝得有些醉了,才散去。
留下严随水拿着酒囊,若有所思。
……
成都,天府之国,岷江冲出的大片扇形平原,在都江堰的灌溉下,是维持了两千年的丰饶之土。
但如今,整个城池,却有无数人在向青城山方向跪拜。
城池几乎所有人,都和远方的边关一样,神态焦灼,心序难宁。
“为什么会这样呢?”林游好奇地问。
“因为范长生要死了。”严随水淡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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