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人们已经一周没有好东西吃了,平常吃的东西也在减量,本来就苦捱过日的犯人都面有菜色,更别提四号房的人了。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张胜和同号这些常吃小灶的人现在常常饿得胃部抽搐吐酸水儿,半夜就饿醒过来,午夜梦回,连张胜都开始恨起二号房的那群白痴了。
大清早,起床铃声还没响起,张胜就饿醒了,他轻轻叹了口气,捂着瘪得胃里发凉的肚子正想转身再眯一会儿,忽然发现隔着三个床位的强奸犯刘巍有点儿动静。
张胜没起身,他眯着眼悄悄转头一看,刘巍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小腹部的被子跟风箱似的,呼呼答答一起一伏,速度极快。刘巍紧闭双眼,也不知幻想着哪个性感女人,他的嘴微张着,稍稍有点歪,显得极其丑陋。
“我靠,真鸡巴行,都他妈饿成这样了还有兴趣打飞机!”张胜厌恶地皱了皱眉,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粗话。
“叮铃铃铃……”,急促的起床电铃声响起来,刘巍也在这一刻到了高潮。
众犯人听到铃声都急急坐了起来,准备穿衣起床,刘巍却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瘫在那儿,脸上带着一种满足后的潮红。
“你狗日的,充大爷呢?滚起来,迟了爷们给你松松骨!”二铺方奎看到他仍躺在那儿,牛眼一瞪咒骂起来。
“是是是,奎哥莫生气,我是饿的腿软,这就起,这就起。”刘巍连忙赔着笑脸,张胜看到他拉过裤子,就在被窝里穿起来。
“妈的,裤衩一定粘乎乎的,他也不嫌恶心!”张胜鄙夷地看了他一眼。
旁边睡的彪哥看见张胜脸色,一边穿衣一边问道:“咋了胜子,哪个惹你不痛快了,跟哥说。”
张胜知道他最恨好女色的,若让他知道,刘巍少不得挨顿打,忙道:“没啥,肚子饿得难受。”
“唉,可不!”彪哥一拍大腿:“二号房那些狗日的,等有人分过来的,爷们整死他!”
照例是叠被、打水洗漱、清扫号房、打饭吃饭,不过张胜除了吃饭时自己去打,因为按规定不允许代人打饭,其他的时候他都和甄哥、方奎他们一样盘膝坐在炕上。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张胜如今是大哥级的人物,不用干什么,他便顶着个秃头,跟老和尚似的怏怏坐着。
到了学习时间,他们对着墙对面贴着有各种条例,跟念经似的正有气无力地扯着淡,突然哨声响了:“嘟~~嘟~~嘟~~”
同时劳动改开始挨个号房的开锁启门,冲里面咆哮一句:“全体出来,院里集合,管教训话!”
张胜陡然心中一动:“该是二号房的犯人要换号了,谁会来?谁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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