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铁门关上了,管教冲着号口嚎了一嗓子:“二号房的,调号,不许搞过堂。老刀,出了事我唯你是问。”
“好咧,你瞧好吧,我绝不敢给咱政府找麻烦。”老刀笑嘻嘻地说。
外面的人走开了,屋子里刷地一下站起五六个人,老刀还是笑嘻嘻地坐在炕上,方奎和老彪几个人也没动。
张胜冷眼旁观,这种场面自他进来之后,这还是第二次遇见,只是主角不是他了。
他发现,那些最先站出来的,一脸狰狞的人,其实都是平时在这号里地位最低、供人使唤打骂的人,越是有点地位、有点权力的,反而越不会这么张牙舞爪。越是被人欺负惯了的人,越是喜欢扮欺负人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上一种自我补偿的需求表现。
“小子,过来,姓什么叫什么,哪儿的人,不赶快报上来,还要我问吗?”
说话的是老秦,被压抑久了的人果然变态。张胜刚来时地位比他还低,现在都混成二铺了,老秦有点受刺激。
新来的那小子看起来也就十七八九,瘦瘦溜溜的身子,削肩,瓜子脸儿,人还挺俊,细皮白肉的,鼻头尖尖,眼睛挺大,剃个光头像个小尼姑儿。
他怯生生地往前凑,老秦眼一翻白,喝道:“叫你站着了吗?坐,请上坐!”
张胜正纳闷儿,那小青年倒懂规矩,立即靠墙一站,双腿一蹲,一条腿架在另一条腿上,摆出坐沙发的姿势,两手虚架在空中,好象放在沙发扶手上。
“喝茶、抽烟!”老秦又说,小朴马上做出抽烟的动作,又做个喝茶的动作。
“叫什么,怎么进来的?”
“我……我姓朴,叫朴爱民,盗窃进来的。”
这小子在外面也就是个人见人厌的小痞子,在这些老犯们面前吓得比大姑娘还老实,当初那股张扬劲儿可是半点看不到了。
“嘿嘿!二号过来的,那都是牛人啊。都敢越狱了,现在装什么孙子?”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问个没完,小朴坐沙发坐久了大腿突突乱颤,却不敢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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