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胜咽了口唾沫,便把事先编好的理由说了一遍:“老先生,您忘了啊?我刚刚不是说过了吗,我是你家孩子的朋友,做生意的,路过这儿,要在这儿玩两天。这挎包里的东西比较贵重,要寄存到银行去,可我不是本地人,办理保险箱业务有点费劲儿,得麻烦您一趟,用您的名义存上,您拿着身份证,我掌着密码,等取的时候,麻烦您老再陪我去一趟。哦!我出差前给您打过电话,您同意了的。”
“有这事儿?”老头摸着后脑勺,点头道:“有印象,有点印象,嗯,我想起来了。那……你要去哪儿存呐,远不远?”
“不远不远,您只要带上身份证就成,就是‘纱帽河’路口那家大银行,咱们走着去就行,一会儿我再把您送回来。”
说到这儿,张胜提心吊胆地问:“您的身份证儿……还找得到吧?”
老头一呆:“身份证儿,我平时还真不用那玩意儿,我找找。”
他衣兜裤兜内兜外兜一通翻,找出一堆东西放在桌上,里边赫然有张身份证,结果他却愁眉苦脸地说:“你看看,这岁数大了,记性就是不好,我进屋找找去。”
“别别别,”张胜连忙拦住,拿起那张身份证和他比对了一下,如释重负地说:“这不在这儿呢嘛,您揣好,咱们这就去,您看行吗?”
“好,好好,今天天气好,咱们出去晒晒太阳。”老头儿步履蹒跚,还顺手抄起了一个小马扎。
张胜哭笑不得地陪他出去,连哄带劝地骗着这老小孩儿沿小巷向外走。这里一溜儿七扭八歪的小平房,大多是老式建筑,自己筑着院子,在那热闹喧嚣的女人街不远处,这条巷子却异着宁静。
张胜斜挎着背帆布包,一手揣在裤兜里,用胳膊夹紧了帆布包,另一只手搀着周老头儿,慢慢向巷外走。
小巷里有许多弯弯曲曲的羊肠小路,不过来往的行人不多,张胜搀着老头离开他的住处不到一百米远,突然肩上一紧,几乎被人扯了一个跟头,周老头儿被他一带,“卟嗵”一跤摔在地上。
他踉跄站住,扭头一看,只见一个小青年正死死扯住他的挎包。
“抢包的!”这个念头电光火石一般闪过他的心头。这包里放的可不是手机钥匙和几百元钱啊,那可是能让人一夜之间变成人上人的一笔巨资啊,张胜急忙扯住包带,狠狠一拳击去。
“哎呀!”那小青年被他打个趔趄,这时从小巷里又窜出两个青年,和方才那人一起对他拳打脚踢,张胜双拳难敌六手,被他们打得节节败退,一跤摔在地上,再无还手之力,那包被他们一把扯下。
张胜目眦欲裂,他挣扎爬起,抢包的人已脚步飞快,闪了几闪,就消失在那一片七扭八歪的平房建筑群中。那是由于百姓违章私建了些院墙、厕所、小仓库一类的东西,到处占道,弄得小巷犹如犬齿,忽宽忽细道路不直,里边又四通八达犹如蛛网,人跑进去片刻就不见了踪了。
另两个流氓拖延了他一会儿,一见同伙成功跑掉,打个呼哨,也分别蹿进了不同方向的里弄。张胜失魂落魄地爬起来,一颗心就像沉进了万丈深渊,脸上已不见半点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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